白衣早已污秽不堪,那抹刺目的红与泥泞混在一起,如同他破碎的心。
山门上的红漆,一层层剥落卷曲,像垂死的树皮。
他几乎是爬进了大殿。殿内巨大的柱子根部,布满腐朽的坑洼,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角落里,几个老农蜷缩着,如同被遗弃的破布偶。
脸上深刻的沟壑,比殿中怒目的金刚还要黝黑可怖。
身上挂着褴褛的布片,破洞处露出嶙峋的骨头。
除了偶尔开合的眼缝里透出一点浑浊的光,他们与殿外被雨水浸泡的枯树无异,散发着浓重的朽气。
一阵寒风如刀子刮过,他们瑟缩着,蜷缩得更紧,仿佛一堆随时会散架的枯骨。
殿中央,一座金漆剥落、边角残缺的香炉,插着半截早已熄灭的残香。
一丝微弱的烟迹,被浓重的酸腐味、霉烂味死死压住,几乎看不见。
他们似乎没察觉有人进来。死寂中,只有偶尔一声撕裂般的、带着血沫的干咳,尖锐地刺破这坟墓般的空间。
寒雨敲打着残破的瓦片,发出单调而催命的嘀嗒声。像极了索命无常手中铁链拖地的声响。
夜色,如同巨大的墨块,沉沉压下。
香炉里那截残香,突然“噼啪”爆出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随即彻底化作死寂的灰烬。
殿内最后一点微弱的光源消失了。
无边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
只有宗预身上那一点被泥血玷污的白,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微弱地显露着。
死一半的寂,就是死了一半的寂。而此刻,连那一半也彻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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