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偏室,烛火被刻意拨得昏暗。
跳跃的光影在墙壁上扭曲晃动。
刑具的轮廓被拉扯得如同张牙舞爪的地府恶鬼。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汗臭和皮肉烧灼后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李辅被牢牢缚在刑架上。
陈到在用认知负荷之法前,已先将各种刑罚施用了一遍。
经过他以前多次实践,发现此法若与刑罚一并施用,效果最佳。
李辅在一顿惨嚎之后,头颅低垂。
散乱的发丝遮住了脸。
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他全身衣衫褴褛,布满了鞭痕与烙铁的印记。
十指更是血肉模糊,指甲处一片狼藉。
几名白毦暗卫如同铁铸石雕,静立周围。
只有偶尔调整火盆或刑具位置时,才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陈到端坐着,甲胄在昏暗中泛着冷硬的微光。
他并未亲自执刑,甚至没有提高声调。
只是用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睛注视着李辅。
李敏则立于阴影更深处,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唯有偶尔扫过李辅身上的冰冷目光,显示着他的存在。
孟兴站在陈到侧后方。
他的愤怒已在漫长的审讯中逐渐被一种冰冷的杀意取代。
他看着李辅这副硬骨头,心中虽恨,却也难免生出一丝复杂心绪。
但这心绪瞬间便被更深的恨意淹没。
陈到判断时机已至,于是开始了认知负荷之法。
“李辅,”他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不高,却带着穿透血肉的力量。
“邓贤已招供大半,你的硬气,于事无补,徒增痛苦。”
李辅猛地抬起头,肿胀的眼皮下射出怨毒的光。
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如破锣。
“邓贤……懦夫!废物!……咳咳……陈到,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陈到并不动怒,只是微微侧首。
一名白毦暗卫会意,将一块烧红的烙铁从火盆中取出。
那暗红色的尖端在空气中发出“滋滋”轻响。
散发出恐怖的热力,缓缓向李辅胸前逼近。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李辅全身筋肉再一次瞬间绷紧,瞳孔收缩。
但他仍死死咬着牙关。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邓贤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穿透墙壁猛地传来。
“我说!我全说!是洛阳!是通过申家联系的!”
邓贤虽然一开始就大喊着要全说。
但陈到还是将该用的刑法、手段都过了一遍。
无他,消息要绝对准确,不能有丝毫错漏。
并且,邓贤的惨嚎能更容易撬动李辅的嘴巴。
陈到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判断,李辅知道的肯定更多!
这声惨叫和清晰的供词,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狠狠压垮了李辅本就紧绷到极致的精神。
他身体剧烈一颤。
那逼近的烙铁带来的不仅是肉身的威胁,更是心防的彻底崩溃。
他眼中第一次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惶。
但旋即又被顽固压下。
依旧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开口!
于是陈到依循认知负荷之法,准备了大量相关或无关的问题。
毫无章法地抛出。
甚至不需要李辅回答。
只需固定住他的头,每问一个问题,观察他的神态动作表情即可!
陈到的声音毫无起伏,问题却如疾风骤雨,毫无关联。
“你昨夜梦中可见到何人?”
李辅眼神闪过一丝茫然。
不待他反应,下一问已至。
“石泉峪东南五里有何地貌?”
他面部筋肉下意识抽动。
“申仪幼子生辰是何时?”
他眼皮猛地一跳。
“你麾下第三队队正左耳是否有痣?”
他呼吸骤然急促。
陈到冷静地观察着李辅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如同医者诊脉,精准捕捉着其心防的每一次震颤。
这些问题看似杂乱,实则地名测其记忆焦点。
家事探其情感软肋。
琐事验其生理惯性。
皆是摧毁心防的利器。
然后,陈到命人将李辅的家小逐个带来。
首先被推上来的是他年迈的母亲。
老人看着儿子血肉模糊的惨状,一声悲啼尚未出口便已晕厥。
接着是他那年仅十岁的幼子。
孩子被这惨状吓得瑟瑟发抖,望着他怯生生喊了一声“爹爹……”。
在这强大的精神压迫下,李辅看着至亲,终于彻底情绪崩溃。
他闭上眼,喉结剧烈滚动。
仿佛在将某种坚守一生的信念硬生生咽下。
又像是在无声哀嚎……
在不知不觉中,仅用这认知负荷之法,陈到其实已经审讯出了不少秘密。
然后用这些已知的秘密一步一步打破李辅最后的心防!
当陈到用平静的语气,准确说出只有他和申仪才知道的一处细节时。
李辅猛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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