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上的几台示波器屏幕，瞬间被无数道绿色、跳跃的波形所占满。
旁边的几台多通道心电图打印机，探针开始在长长的纸带上，疯狂地划出无数道犬牙交错的墨迹。
被绑在椅子上的夜莺B，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起，露出了可怕的眼白。
“目标α波频率异常升高，进入强制回忆引导阶段。”
李林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情感。
“加大T3区域刺激电流，0.2微安。”
“是。”
苏晚晴的手指在旋钮上轻轻一拨。
夜莺B的抽搐变得更加剧烈。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秦奋和几名一同观摩的军方领导，站在玻璃观察窗外，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看着椅子上那个痛苦挣扎的人，又看看控制台前那两个神情专注的年轻人，感觉自己仿佛闯入了一个属于未来的，疯狂而又真实的噩梦。
终于。
“好了。”
李林关掉了总电源。
房间里所有的嗡鸣声，戛然而止。
他站起身，走到一台打印机前，撕下了一长条足有两米多，画满了无数杂乱无章曲线的纸带。
他将纸带铺在实验台上，眉头微皱，仔细地端详着。
苏晚晴也凑了过来。
“信号干扰太强了，噪声太高。”她指着其中一段几乎糊成一团的波形。
“不。”李林摇了摇头，他的手指，点在了另一处，一段看起来同样混乱，但隐约呈现出某种周期性变化的波纹上。
“核心数据结构在这里。”
“你看这个重复出现的复合波，它的调制频率，是1.5吉赫兹，和我们缴获的那个‘夜莺’激光窃听设备的核心晶振频率，完全一致。”
“这是他大脑中，关于那台设备最深层的技术记忆！”
苏晚晴的眼睛猛地亮了！
她立刻拿起纸和笔，以那段波形为基础，开始飞快地建立数学模型，进行傅里叶变换和反向滤波计算。
密密麻麻的公式，在她的笔下流淌而出。
几分钟后。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无法抑制的震惊和狂喜。
“天啊……”
“我……我解出来了！”
她将一张写满了最终结果的稿纸，递到秦奋将军面前。
“将军，您看！”
“这是……这是他们那台便携式激光窃听设备的完整设计图！”
“从光学组件的参数，到信号处理模块的电路设计，甚至……甚至连核心激光晶体的掺杂浓度和提纯工艺，都……都一清二楚！”
秦奋将军和身后的几名专家，全都围了上来。
他们看着那张画着精密图纸的稿纸，又看了看旁边那张画满了鬼画符的波形图，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已经昏死在椅子上的特工身上。
所有人的大脑，都陷入了一片空白。
真的……真的做到了……
从一个活人的大脑里，把代表着鹰酱国最高机密的技术图纸，给硬生生地“掏”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情报战了。
这是神战！
然而，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时。
李林却随手拿起了那张被苏晚晴视若珍宝的解码图纸，看了一眼，然后……直接将它揉成了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这……”苏晚晴愣住了。
“垃圾而已。”
李林不屑地撇了撇嘴。
“设计思路太落后，为了便携性牺牲了太多性能，纯属浪费晶体材料。”
他转过身，重新拿起那张长长的、记录着原始脑电波的纸带，目光落在了一片更加复杂、更加混乱的区域。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转头，看向秦奋将军，缓缓开口。
“将军。”
“这个小玩具，根本不是我们真正的战利品。”
“真正的宝藏……”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片混乱的波形上。
“是他们整个白头鹰，在亚洲地区，所有潜伏特工的名单和联络方式。”
“我想，我已经找到那片数据的……‘索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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