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
巨大的会议室内，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国防部长奥加尔科夫面如死灰。
他面前的报告，
五十六架图-16。
只有不到十架挣扎着返航。
其中一半，在降落时就因损伤过重而解体。
飞行员的生还报告，
“火龙。”
“从地面升起的火龙。”
“我们看不见它，但它能看见我们。”
“那不是防空导弹，那是来自地狱的审判！”
坐在首位的老人，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的脸色，比西伯利亚的冰雪还要苍白。
一个星期前，乌拉尔山区的爆炸，是震惊。
T-62在战场上的拙劣表现，是惊愕。
而这一次，是恐惧。
是深入骨髓，无法抑制的恐惧。
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战略轰炸机群，他们赖以威慑整个欧罗巴的空中铁拳，在龙国的上空，变成了一堆飞行的棺材。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战争的天平，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倾斜。
这意味着，他们失去了天空。
一名强硬派将领站了起来，声音沙哑：“我们应该再组织一次……用更大的规模……”
奥加尔科夫猛地抬起头。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
“用什么？”
他嘶吼着。
“用我们剩下的轰炸机吗？
让他们去排队送死吗？
还是用我们的战斗机去攻击那些连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的导弹阵地？”
“战争，已经打不下去了。”
“别忘了，还有白头鹰在一旁虎视眈眈。”
“如果被龙国拖住，联盟都会解体！”
“你！！”
“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再打下去，只会是一个无底洞。
一个用北极熊士兵的生命和国家尊严都填不满的无底洞。
彻夜的紧急会议。
争吵，咆哮，最终都归于沉默。
黎明时分，一个屈辱的决定，被最终敲定。
寻求谈判。
……
西山基地，指挥部。
胜利的消息，让整个基地都沸腾了。
聂老拿着一份刚刚从前线传回的战损确认报告，手都在抖。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干得漂亮！干得漂亮啊！”
他忍不住大吼，引来周围一片更热烈的欢呼。
就在这时，一名机要员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
“首长！首长！”
他手里捏着一份电报，像是捏着一块滚烫的烙铁。
“紧急……紧急密电！”
指挥部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份薄薄的纸上。
聂老一把抢了过来。
电文很短，措辞隐晦而又小心翼翼。
是北极熊通过第三方中立国外交渠道，发来的。
请求……就边境冲突问题，展开和平谈判。
聂老愣住了。
他拿着电文，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看了三遍。
他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们服软了！那头熊，终于知道疼了！”
“他们要谈判了！”
整个指挥部，在短暂的死寂之后，爆发出比刚才激烈十倍的欢呼。
无数人拥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这是前所未有的外交胜利！
是靠着拳头，硬生生打出来的胜利！
聂老像个孩子一样，拿着那份电文，冲出指挥部。
他要去找李林。
他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第一个告诉这个创造奇迹的年轻人。
李林此时正在实验室里。
他和苏晚晴正对着一张刚刚绘制完成的生产流程优化图，
讨论着如何将“红旗-2”的生产效率再提高30%。
苏晚晴在一旁，用铅笔飞快地进行着成本与工时的计算。
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聂老冲了进来。
“小李！晚晴！快看！快看这个！”
他把那张皱巴巴的电文，塞到李林手里。
“他们怂了！他们要谈判了！”
李林接过电文。
苏晚晴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电文上，北极熊建议，谈判地点设在日内瓦。
一个中立的，体面的地方。
李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看完了。
然后，他把电文平铺在桌面上，拿起苏晚晴刚刚用过的那支绘图铅笔。
聂老还在兴奋地说着：
“这是多大的胜利啊！
我们不仅守住了，还把他们打回了谈判桌！
小李，你觉得我们应该提什么条件……”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李林的铅笔动了。
他用一种缓慢而又用力的动作，在“日内瓦”这个地名上，划下了一道粗重的横线。
笔尖划破纸张，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聂老愣住了。
“小李，你这是……”
李林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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