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最后的那句话拖长了讲完,然后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怎么样?这个故事还行吧?”
小白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它从小白狐怀里探出脑袋来喵喵喵叫了几声,意思就是:“讲得太好了,我还没听够呢!”它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小白狐的下巴,尾巴兴奋地竖得老高,仿佛也在期待着续集。
小白狐先是呆了一下,然后萌萌地对我说道:“大鱼,你这个故事还有续集没有?我总觉得第七颗银珠的故事还没完,那阿伊莎去了哪儿?她真的只是赛尔瓦娜的‘回声’吗?还有,那个独臂道士的木雕,是不是也跟这个传说有关系?”
我道:“有没有续集我真不知道,我也是听到了这里就没了下文,应该是开放性结局吧。不过这个结尾确实让人浮想联翩,很有水平的故事收尾。老坎讲完以后,就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说了一句:‘银珠会自己选择它的聆听者。’然后就再也没继续讲过了。”
千面人眨巴着大眼睛,脸上满是意犹未尽的神情,她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发梢,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故事还没结束。那个阿伊莎,她不只是赛尔瓦娜的女儿,她更像是一个‘可能性’的化身。她存在于两个时空的夹缝中,是时间对赛尔瓦娜牺牲的回应,是命运的一次温柔妥协。也许她的旅程,才是真正的开始。”
妙手空一边听着,一边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尊雕刻得极为精致的木雕,木质温润,纹理清晰,整体呈现出一种岁月沉淀后的古朴质感。他将木雕轻轻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的光。
“你看看这个。”他说道,“这是我在一次任务中,从一个隐秘的山中老道那里换来的。他说,这是一段传说的起点,也是一个故事的终点。他说,‘独臂袁’,是命运的编织者。”
我拿过木雕,仔细端详。那是一位古装道士,身形伟岸,面容方正,双目如炬,长须随风飘动,神情肃穆中带着几分悲悯。他左手残缺,仅有一只手臂,右手却牢牢握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锋隐而不露,似有千钧之力。他的脚下,是一块刻着古文的石碑,上面写着:
桃花源里桃花渡,三生石前三生过;
大爱飞花十八狱,道法阴阳独臂传。
我念着这句诗,心中忽然一震。这哪里是诗,分明是一段预言,一段关于天道、关于命运、关于时间的密语。
妙手空递给我一本小册子,语气很是有点神秘,且又带着点希望、忐忑的意味说道:“整个故事都在这本小册子里,大鱼你的普通话最标准,还带有磁性,要不你来给大家读读?”
我翻开那本泛着岁月黄、透着微潮气息的小册子。指尖拂过封皮上深刻的三行小字:“阴阳有眼,道法无边;一臂断情,三生不连;渡人者自渡,渡己者成仙。”字迹古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目光扫过围坐的众人——小白狐眼中是纯粹的期待,千面人若有所思,妙手空则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小白更是从主人怀里探出半个身子,尾巴尖儿紧张地抖着。我深吸一口气,纸张特有的陈旧墨香涌入鼻腔,凝视着第一页上那介于篆楷之间的沉稳字迹,缓缓开口,声音随着字句流淌出来:
一、断臂异人
相传,在那世人难觅、与世隔绝的桃花源深处,云雾终年缭绕如仙境屏障。屏障之内,隐着一座古旧道观,青瓦白墙,檐角风铃呓语,名唤“归真观”。观中清修者,唯有一老道。姓氏为袁,名讳早已湮没于岁月长河,世人只知他唤作“袁道人”,或带着三分敬畏,尊称一声“独臂袁”。
袁道人本非凡俗。生于江南簪缨世家,少时便显惊世之才。经史典籍,过目不忘;天文星象,测算如神;山川地理,了然于胸;奇门遁甲,五行阴阳,更如臂使指。少年意气,挥斥方遒,本该踏入庙堂,指点江山。然而,他生性疏阔,视功名利禄如浮云蔽眼,却对那虚无缥缈的天道玄机、宇宙至理痴迷入骨。常于更深人静之时,独立庭院,仰观星河运转,低头掐指推演,试图窥破那命道长河奔涌的方向。
命运的转折,在他十七岁那年一个诡异的夜晚降临。是夜,天象异变,天狗食月,群星黯然失色。少年袁于恍惚入定之中,神游太虚,竟得见“天机一角”。那并非吉兆,而是一幅冰冷彻骨的未来图景:他的一生,将被一世情缘拖入深渊,因一场执念而满盘皆输,最终因一段刻骨之爱而走向寂灭。
梦魇惊醒,冷汗浸透重衫,心神几近崩碎。惶然四顾,目光落于案头一方铜镜之上——镜中倒影,赫然是他日后沧桑之貌:须发染霜,满面风尘,身披破旧道袍,左臂袖管空空荡荡,踽踽独行于烽烟四起的乱世泥泞之中。
那一眼,如利刃穿心。镜中空荡的袖管仿佛无声的嘲讽,宣告着情爱即是枷锁,执念即是毁灭。巨大的恐惧与明悟瞬间攫住了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诡悬录请大家收藏:(m.20xs.org)诡悬录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