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沼鬼婆》
上回说到,大家开始吃喝,吃着吃着,向导向宇平突然说道:“现在闲着也是没事,我来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吧。这是我姥爷讲给我听的,是关于沼泽魔女的故事。”
我们一听都是大喜,我心中暗道:别看向宇平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小眼蒜头鼻阔嘴,身高估计一米七不到,却是内心很细的一个人。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向宇平开始讲述《沼鬼婆》的故事:
向宇平的声音在潮湿的黑暗中沉了下去,带着一种被沼泽水浸泡过的黏稠感:
“那年大雪封山,比今年只早不晚,粮食快断了。七个采参人,都是村里胆最大、力气最壮的汉子,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钻进老黑沼泽深处碰运气。老黑沼泽,你们都知道的,邪性。
夏天瘴气重,蚊虫能吃人;冬天按理说该冻得结实些,可那年的雪落在沼泽上,却化得特别快,冰层薄得像纸,底下黑黢黢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一股子烂泥混着死鱼的腥气,闻着就让人心慌。”
他顿了顿,帐篷里只有我们几个人咀嚼巧克力的细微声响和外面风吹过枯草的呜咽,仿佛在应和着他的讲述。
“领头的是张老大,脖子上常年挂着一块祖传的金牌,据说是早年从山神爷庙里请出来的护身符,油光锃亮,大伙儿都信它。他们踩着嘎吱作响的薄冰,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异常艰难。
奇怪的是,平日里总有些野兔、水鸟的动静,那天整个沼泽死寂一片,连只乌鸦都看不见。只有风刮过枯死的芦苇丛,发出‘嘶啦嘶啦’的怪响,像是什么东西在磨牙。”
“走了大半天,别说人参,连根像样的草都没找到。太阳惨白地挂在天上,没一点暖和气儿。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李二突然‘咦’了一声,指着前面一片看似稍微干燥点的洼地。洼地中央,竟然蜷着一个人影!”
向宇平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怕惊扰了故事里的存在。
“是个老太婆。头发像枯草一样灰白,乱糟糟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裹着件分不清颜色的破袄子,沾满了黑泥,几乎和周围的泥沼融为一体。
她就那么缩着,一动不动,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他们起初以为是冻僵的逃荒人,赶紧围了上去。张老大胆子最大,蹲下身,轻轻拍了拍老太婆的肩膀,‘老人家?老人家?醒醒?’”
“那老太婆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头。看清她脸的瞬间,几个汉子倒吸一口冷气!那张脸皱得像揉烂的树皮,布满深褐色的斑块,嘴唇干裂发紫。最瘆人的是她的眼睛——浑浊得像泥潭里的死水,眼白泛着不正常的黄,瞳孔却黑得深不见底,直勾勾地盯着张老大脖子上的那块金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仿佛被浓痰堵住的声音。”
“她怀里抱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包袱,而是一团湿漉漉、纠缠在一起的水草和烂树根,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饿…饿啊…’老太婆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干枯如鹰爪般的手猛地抬起,不是伸向张老大递过去的干粮,而是径直抓向他胸前那块金牌!动作快得不像个垂死的老妪!”
“张老大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一步躲开。‘老人家,这不能吃!’他赶紧掰了块硬邦邦的杂粮饼递过去。
老太婆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饼,又缓缓转动,扫过他们每个人,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发紫的嘴唇,舌头也是那种不正常的暗紫色。她没接饼,只是重复着:‘饿…饿啊…’声音在空旷死寂的沼泽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们心里直发毛,这老太婆太邪门了,不像活人。王老三胆子小,扯了扯张老大的袖子,声音都打颤:‘张哥…咱…咱走吧?这地方不对劲…’ 张老大心里也打鼓,但看着老太婆那副可怜样,又有些不忍,把饼放在她脚边一块稍微干净的石头上,‘饼放这儿了,您老保重。’说完,招呼其他人赶紧离开。”
“他们转身没走出十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声,像是野兽在啃噬骨头。
回头一看,只见那老太婆正趴在地上,用仅剩的几颗黑黄牙齿,疯狂地啃咬着那块冰冷的石头!坚硬的石屑在她嘴里崩开,她却浑然不觉,嘴角甚至渗出了暗红色的血沫,混合着石粉,顺着下巴滴落在泥地里。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在死寂的沼泽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鬼!是鬼啊!’王老三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拔腿就跑。这一跑,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
那啃石头的老太婆猛地停下动作,脖子以一个人类不可能达到的角度,硬生生拧转了一百八十度,直勾勾地盯着逃跑的王老三。浑浊的眼里,那点微弱的、属于‘人’的光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带着无尽饥渴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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