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地解释道,我们每个人——每一位守护者——在古堡中的每一个细微选择,每一次关键的行动,都如同投入命运之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深远地影响着古堡乃至无数关联时空的未来走向;哪怕是推开一扇门或拾起一件遗物,都可能掀起惊涛骇浪。每一次的相遇与每一次的诀别牺牲,都在无形中编织着那张庞大而坚韧的命运之网,将我们与古堡的命运紧紧捆绑,仿佛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我们的心跳。
古堡那如同跗骨之蛆的诅咒,其根源深埋于一个发生在极其久远年代的、充满背叛与血腥的古老事件——那是一场兄弟相残的仪式,鲜血染红了祭坛,怨念凝结成永恒的枷锁。而我们四人那紧密交织的灵魂,正是解开这团诅咒乱麻、打破这宿命轮回的唯一钥匙,唯有我们同心协力,才能撕裂那黑暗的帷幕。
在梦境即将消散、意识即将回归现实的最后时刻,严芯急切地、用尽全力般地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却传递出一种温热而无比坚定的力量,透过肌肤直抵我的灵魂深处,像一束光驱散最后的阴霾。她的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期待与毫无保留的绝对信任,瞳孔深处仿佛有星辰在闪耀:“你们必须找到它——那面名为‘镜心之镜’的古镜!
它是古堡真正跳动的心脏与核心所在,沉睡在遗忘的角落,镜面如夜空般深邃。唯有它能映照出灵魂最本真的模样,剥去虚伪的面具,揭开古堡尘封的最终秘密,彻底打破这无尽的、令人绝望的永恒循环。”
她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在留下这句至关重要的嘱托后,便开始渐渐远去、消散,化作一缕轻烟,融入祭坛的微光中,最终只留下无尽的、仿佛来自亘古的回响,在空寂的祭坛和我心中震荡,如钟声般催促着我。这声音促使我在梦中,对着虚空,对着历史,对着未来的同伴,立下了不可动摇的誓言:“以我之名,我将寻得镜心之镜,终结诅咒,守护所有同伴的命运,至死不渝。”
五、醒来的决定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手猛地从深不见底的冰冷海渊中粗暴拽出,我猝然自那个沉重得令人窒息、真实得令人心悸的梦境中挣脱惊醒。冷汗早已浸透了我单薄的衣衫,湿漉漉地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片刺骨的冰凉。
心口仍在剧烈地、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如同有千军万马在里面擂鼓奔腾,每一次撞击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密室中,仅存的火把或烛光(或其他光源)投下昏暗摇曳、诡谲不明的光影,让我的视线一时恍惚,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在眼前扭曲交融,难以分辨。
然而,梦中那每一帧纤毫毕现的画面、严芯那带着无尽悲悯与决绝的每一句话语,都历历在目,清晰得如同用滚烫的烙铁深深烙印在脑海皮层深处,挥之不去。强烈的紧迫感如毒蛇般噬咬着我的内心,我迅速翻身坐起,顾不上整理那凌乱如麻、惊魂未定的心绪,立刻将梦境中那不可思议的离奇经历,每一个微小的细节,每一份刻骨的情感,都详尽而无比急迫地告知了我的同伴们——小白狐正倚座在冰冷的石壁角落,雪白的连衣裙在幽暗中宛如一团散发着微弱光晕的柔软雪球;千面人则习惯性地将自己倚靠在布满湿滑青苔的粗糙石壁上,身影几乎完全融入了浓稠的阴影,只余一个模糊的轮廓;妙手空则在一旁,一如既往地、带着近乎偏执的一丝不苟,反复擦拭着他那些赖以生存、闪烁着冷光的精密工具。
他们凝神听完我那急促而带着颤音的叙述后,密室里瞬间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个人都仿佛被无形的重石压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气氛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沉重得几乎能凝结成冰冷的水珠滴落。
小白狐最先抬起那双清澈如山中溪泉、却又灵动异常的眼眸,那剔透的瞳孔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颤抖,她犹豫了片刻,才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声问道:“这个梦……会是真的吗?”那声音里充满了对未知前路的迷茫与一丝近乎渺茫的、被点燃的期待。
千面人原本松弛的姿态骤然绷紧,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石壁上反复、有节奏地轻敲着,发出沉闷而空洞的回响,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看来,这古堡所掩埋的秘密,其深度与凶险,远比我们之前所窥探到的冰山一角……要深邃复杂得多啊。”
妙手空停下了擦拭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重与压抑也一并吸入肺腑,然后他缓缓地、极其有力地点了点头,眼神在昏暗光线下变得异常锐利,如同磨砺过的刀锋。
“梦境是虚幻的臆想,还是真实的预兆,此刻的确难以断言,”我迎着他们投来的、交织着疑虑、惊惧与探寻的复杂目光,声音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破釜沉舟的决心,仿佛要将这份滚烫的信念强行注入每个人的心中,“但就权当这是我灵魂深处冥冥之中发出的、不容忽视的指引吧!也许,这真的是我们打破眼前这绝望僵局、挣脱这无形囚笼的唯一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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