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雷池深处前行,压力呈几何倍数增长。每一道雷霆都粗如巨柱,颜色也从普通的紫色逐渐转向一种更深邃、更接近混沌的暗紫之色,其中蕴含的毁灭力量让凌邪肌体欲裂,即便有紫霄令护持、《噬天魔神诀》吞噬、混沌邪瞳中和,他也感觉自己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新生的肌肤不断被劈得焦黑,又在功法的运转下艰难修复,周而复始,极致的痛苦几乎成为常态。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因为在这毁灭与新生的循环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肉身的每一寸都在变得更强韧,对雷霆的抵抗力也在缓慢提升。《天衍造化拳》的拳意与这紫霄神雷愈发契合,拳风中的雷音愈发清晰。
不知前行了多久,他终于靠近了那搏动的巨大光团。离得近了,才看清那光团的核心,是一块约莫丈许大小、通体布满天然雷纹、散发着混沌气息的紫色晶石——这应该就是紫霄天尊留下的“混沌雷源石”核心!
然而,此刻这块本应神圣威严的雷源石,表面却缠绕着一缕缕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阴冷、死寂、侵蚀气息的灰黑色雾气!这雾气正不断试图钻入雷源石内部,所过之处,连雷霆都被污染、湮灭!护宗大阵的悲鸣与衰弱,根源就在于此!
“这是……幽冥死气?!”凌邪心中巨震!紫霄天尊的警告“小心幽冥”,以及清虚观古籍提及紫霄令源自幽冥域边缘,此刻全都串联起来!侵蚀雷源石的,竟是来自幽冥域的力量!
是谁?竟然能将幽冥死气引入这紫霄派的核心禁地?
不容他细想,那灰黑色雾气似乎感应到了生人的靠近,分出一缕,如同毒蛇般朝着凌邪激射而来!雾气过处,连空间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凌邪脸色凝重,他能感觉到这幽冥死气的可怕,其品质极高,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能量。他不敢怠慢,全力催动紫霄令,令其光芒大盛,同时将刚刚淬炼出的、蕴含着一丝雷霆拳意的右拳狠狠轰出!
“破虚!”
这一次,拳意更加凝练,拳锋之上不仅有着磨灭万法的意境,更缠绕着细密的紫色电蛇!
“轰!”
拳锋与灰黑死气碰撞。预想中的磨灭并未完全发生,那死气极其顽固,带着一种腐蚀万物、终结一切的法则意蕴,竟与凌邪的拳意和雷霆之力相互湮灭、僵持不下!
凌邪闷哼一声,只觉一股阴寒死寂的力量顺着拳头逆袭而上,疯狂侵蚀他的生机与灵力,连吞噬之力都似乎变得迟滞!他手臂上的新生肌肤瞬间变得灰败,失去光泽!
“好霸道的死气!”凌邪心头骇然,急忙催动混沌邪瞳,眸中混沌气流加速旋转,才勉强将那侵入体内的死气驱散、中和,但手臂依旧传来一阵麻木与虚弱感。
一击之下,高下立判。这幽冥死气的层次,极高!
而更糟糕的是,他这边的动静,似乎惊动了雷源石上更多的灰黑死气,又有数道更为粗壮的死气锁链,如同触手般朝着他缠绕而来!同时,雷源石因为被持续侵蚀,搏动的频率越来越乱,散发出的雷光也越发黯淡,外界的护宗大阵悲鸣之声更加急促!
情况危急!若不能尽快驱散或压制这些幽冥死气,一旦雷源石核心被彻底污染,紫霄派护宗大阵将彻底崩溃,届时宗门危矣!
凌邪眼神一厉,知道不能再有所保留。他一边施展身法,艰难地躲避着死气锁链的缠绕,一边将心神沉入右臂,感应着那蛰伏的断古短刃。
动用断古,代价巨大。但此刻,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这幽冥死气位格太高,常规手段难以奏效。
就在他准备再次燃烧寿元,强行催动断古之时,异变再生!
他怀中,那个装有神秘女子琉璃血液的玉瓶,突然自行震动起来!瓶塞弹开,那滴本已沉寂的琉璃血液,竟散发出柔和而纯净的清辉,清辉之中,同样蕴含着一丝超然的“寂灭”意境,但这寂灭,与幽冥死气的污秽终结不同,更像是一种回归本源、净化虚无的至高法则!
清辉洒落,照射在那些追击凌邪的灰黑死气之上。
“嗤——!”
如同滚汤泼雪,那连雷霆拳意都难以磨灭的幽冥死气,在接触到这清辉的瞬间,竟发出凄厉的尖啸(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灵魂层面的波动),迅速消融、溃散!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有效!凌邪又惊又喜!没想到这滴偶然得来的血液,竟在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他不再犹豫,立刻引导那琉璃血液的清辉,主动扫向缠绕在雷源石上的灰黑死气。
清辉所过之处,死气纷纷退散、净化。雷源石仿佛得到了喘息之机,原本黯淡的雷光重新变得明亮起来,搏动也趋于稳定。外界的护宗大阵悲鸣之声逐渐减弱,光芒似乎也稳固了不少。
然而,那灰黑死气似乎拥有灵性,察觉到清辉的克制,竟不再与凌邪纠缠,猛地收缩,凝聚成一道极其凝练的黑色箭矢,无视了清辉的笼罩,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直接射向雷源石最核心的一点——那里,似乎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原本就存在的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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