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洲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混合着怒意和寒意的冲动升起。他没有退缩,反而朝着那个角落低吼:“出来!”
人影消散了,像从未存在过。
但陆寒洲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这不是外部威胁,是来自他自己内部的、被精心诱发的崩解。
与此同时,沈清辞在基金会会议室主持一场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她穿着得体的套装,妆容精致,语气平稳有力,正在阐述一项合作的伦理框架。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她无意中瞥了一眼会议桌对面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墙面。
墙面上,她自己的倒影旁边,那个“小女孩”的模糊身影又出现了。这一次更清晰一些,能看出穿着一条旧式的、沈清许小时候常穿的碎花裙子。小女孩低着头,肩膀微微抽动,仿佛在哭。
沈清辞的话语卡壳了半秒。她迅速移开视线,强迫自己看向摄像头,继续发言。但那个影像像烙印一样留在她视网膜上。会议桌下,她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用疼痛维持专注。
会议结束后,她独自留在会议室,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和寒意。她走到那面墙前,伸手触摸冰冷光滑的石材表面。倒影里只有她自己,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惊疑和……恐惧。她害怕的不是幻象本身,而是幻象所利用的、她内心最真实的情感——对妹妹未能尽全保护的愧疚,以及由此衍生出的、对被保护者可能受到伤害的深度焦虑。
“镜魔”没有直接攻击他们。他只是在巧妙地、持续地拨动那些早已存在的、敏感的心弦,让他们的感知系统逐渐失调,让内心的恐惧找到外泄的通道,让怀疑和焦虑自我增殖。
晚上,两人在客厅相对无言。白天的经历让他们都心有余悸,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承认自己“看到”或“听到”不存在的东西,在彼此都承受压力的时候,似乎是一种软弱,也可能增加对方的负担。
最终,是陆寒洲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干涩:“我今天在训练室……感觉不太好。有些……错觉。”
沈清辞抬起眼,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阴影和紧绷的下颌线。她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指冰凉。“我也是。”她低声说,“在会议室,又看到了……类似清许小时候的影子。”
他们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惊涛骇浪和竭力维持的镇定。
“不是后遗症那么简单,对不对?”陆寒洲问。
沈清辞缓缓摇头:“它在持续作用。像一种慢性的……认知感染。”
“需要告诉顾延舟,还有安全团队。”陆寒洲说,“我们必须假设,那个系统对我们做了比检测到的更多的事情。”
沈清辞点头,但眉头深锁:“但证据呢?除了我们主观的感受,那些‘幻象’没有留下任何物理痕迹。安全团队上次的检测报告是干净的。”
这正是“镜魔”手段的高明之处。攻击直接作用于心灵,最难证实,也最难防御。它游走在真实与虚幻的边缘,利用人对自己感知的怀疑,一步步瓦解其判断力的根基。
就在他们决定第二天联系顾延舟进行全面评估时,沈清辞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
“镜中之我,真是幻影?抑或是你不敢承认的另一面?”
短信在阅读后五秒自动消失,无法回溯。
陆寒洲也几乎同时收到了信息,内容不同:
“你听见的,是过去的回响,还是未来的低语?”
两条信息,像两把冰冷的钥匙,同时插进了他们此刻最脆弱的心防。
夜更深了。别墅外风声渐起。
而他们内心的迷宫,在现实世界的帷幕下,正无声地拓展出更复杂、更凶险的路径。各自为战的时刻,或许才刚刚开始。真正的恐惧,不是外来的怪物,而是发现自己正在逐渐变成一座囚禁自我的、活动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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