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是被激烈的打斗声和安保系统的警报惊动的。她冲进书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陆寒洲像一头被困的、受伤的猛兽,赤红着双眼,嘶吼着与看不见的敌人搏斗,脸上混合着极度痛苦、愤怒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疯狂。他的拳头和手肘因为击打硬物已经破皮流血,但他似乎毫无知觉。
“寒洲!停下!看着我!”沈清辞厉声喝道,声音穿透了混乱的声响。
陆寒洲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她,眼神里充满了混乱和一种陌生的、仿佛不认识她的恍惚。
“清……辞?”他嘶哑地吐出两个字,然后痛苦地抱住头,“不……你也……快走……离我远点……我会害了你……” 他竟开始向后退缩,仿佛她是某种需要被远离的危险源。
“抓住机会!”安保主管趁机示意,两名队员从后迅速贴近,用特制的束缚带暂时控制住了陆寒洲的手臂。陆寒洲剧烈挣扎了几下,但或许是因为沈清辞的出现短暂地拉回了一丝神智,或许是因为体力在疯狂的爆发中迅速消耗,他的反抗逐渐减弱,最终被勉强制住,但身体仍在无法控制地颤抖,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嘴里断续地呢喃着:“是我的错……都是我……爆炸……清辞……妈妈……”
沈清辞心如刀绞,但她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她快步上前,不顾可能的风险,伸手捧住陆寒洲冰冷汗湿的脸颊,迫使他的视线聚焦在自己脸上。
“陆寒洲,看着我。我是沈清辞。我在这里,我很好。你听到的、看到的,都不是真的。是‘镜魔’在攻击你。呼吸,跟我一起呼吸。”她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重复着他们练习过无数次的应对指令。
陆寒洲的眼神剧烈波动,似乎在努力分辨她话语的真实性。他胸膛剧烈起伏,试图跟随她的引导呼吸,但明显非常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拉风箱。
医疗团队此时带着镇静剂和应急设备赶到。在沈清辞的点头示意下,一剂温和的镇静剂被注入陆寒洲体内。他的挣扎和颤抖逐渐平息,眼神慢慢合上,陷入药物带来的强制性睡眠,但眉头依然痛苦地紧锁着。
书房里一片狼藉,如同风暴过境。安保人员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点轻伤,心有余悸地看着被安置在担架床上、即使昏迷中也透出深深不安的陆寒洲。
沈清辞站直身体,脸色苍白如纸,但背脊挺得笔直。她看着昏迷的陆寒洲被小心抬出,目光扫过满室疮痍,最后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这不是外伤,不是中毒,不是任何常规意义上的攻击。这是针对心灵的精密手术,旨在剥离一个人用巨大努力重建起来的理智、信念和对自我价值的认知。陆寒洲最恐惧的,不是死亡或伤痛,而是无法保护所爱之人,是成为灾难的源头。“镜魔”精准地找到了这个核心恐惧,并动用一切心理和感官手段,将其放大、扭曲、反复呈现,直到他的现实检验能力崩溃,信念动摇,陷入自我指责的狂乱。
他的康复成果,他在无数治疗和训练中建立起的心理防线,在这样无孔不入、直击要害的攻势下,显得如此脆弱。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和漫上眼眶的酸涩。现在不是脆弱的时候。陆寒洲倒下了,她必须成为那道更坚固的防线。
她转向安保主管,声音冷冽如冰:“封锁现场,所有接触过那套‘镜屋’设备的人员重新进行隔离问询和心理评估。联系顾延舟博士,告知全部情况,请求最高级别的神经心理干预团队支援。启用备用安全屋,转移程序立刻启动。还有,”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动用我们所有资源,不计代价,我要知道这个‘镜魔’到底是谁,藏在哪里。这不是骚扰,这是战争。”
“是,夫人!”安保主管肃然应命。
沈清辞最后看了一眼陆寒洲被抬走的方向。他的信念或许暂时动摇了,但她的没有。如果“镜魔”以为摧毁陆寒洲就能击垮他们,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这场心灵的战争,此刻才真正进入白热化。而猎人与猎物的角色,或许即将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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