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穿行在云海之上，速度快得惊人。
船身周围有阵法守护，隔绝了高空中凛冽的罡风。
陈小凡第一次体验这种飞行的感觉，兴奋得不得了，在宽阔的甲板上跑来跑去，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哇！
好快啊！
我们飞得比鸟儿还高！
师姐师姐，你看下面，那些山都变得好小啊！
陈小凡拉着萧若冰的袖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萧若冰的表情很复杂。
萧若冰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小师弟，心里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是这个看起来心智不全，满脑子只有吃和玩的少年，用一句话，就改变了整个北域的战局。
就是陈小凡，让自己的师父，做出了如此疯狂的决定。
现在，整个缥缈宫和玉女宫的命运，都压在了这次突袭之上。
而始作俑者，却还在这里没心没肺地看风景。
小凡师弟，你……不紧张吗？
萧若冰忍不住问道。
紧张？
为什么要紧张？
陈小凡一脸奇怪地看着萧若冰，我们不是去拿好东西的吗？应该高兴才对啊。
萧若冰：……!
我没法跟陈小凡沟通。
另一边，秦傲雪站在船舷边，像一座冰雕，冷冷地看着远方。
陈小凡又跑了过去。
冰块姐姐，你怎么老是板着脸啊？
笑一笑嘛，笑一笑才好看。
陈小凡伸出手指，戳了戳秦傲雪的胳膊。
秦傲雪身体一僵，猛地后退一步，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陈小凡。
要是换了别人，敢对秦傲雪自己如此无礼，早就被秦傲雪一掌拍飞了。
但是眼前这个人……！
秦傲雪想起了之前在缥缈宫大殿里，陈小凡随手抹杀金丹圆满的场景。
想起了师父看他时，那混杂着忌惮和……兴奋的眼神。
秦傲雪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又想陈小凡缥缈宫陈小凡事情。
秦傲雪还是不说话！
陈小凡撇了撇嘴，一点也不怕，不笑就算了，反正我师父比你好看。
说完，陈小凡又颠儿颠儿地跑回了筱清身边。
秦傲雪的额角，青筋跳了跳。
这个混蛋！
主控室内，筱清和琴倾霜并肩而立，看着前方的云图。
按照这个速度，再有四个时辰，就能抵达列峰山。
筱清的声音很平静。
嗯。
琴倾霜应了一声，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外面那个正在纠缠自己徒弟的身影。
琴宫主，你似乎……很在意小凡？
筱清忽然问道。
琴倾霜的眼神收了回来，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小凡很特殊。
何止是特殊。
筱清苦笑了一下，我养了陈小凡十年，自以为很了解他。
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对陈小凡一无所知。
筱清自己这个徒弟，就像一个谜。
饿了会满地打滚，心性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可偏偏拥有着神鬼莫测的实力，和一种直指事物本质的可怕洞察力。
拥有那样的力量，却不受任何规则束缚。
这样的人，要么是救世主，要么是……灭世的魔头。
琴倾霜的声音很低。
我相信小凡。
筱清的语气却很坚定，小凡虽然心性如孩童，但本性不坏。
小凡的世界很简单，谁对他好，小凡就对谁好。
谁要欺负小凡，小凡就打谁。
琴倾霜沉默了。
是啊，就是这种简单到极致的逻辑，才最可怕。
因为你永远无法用常理去预测他的行为。
这次行动，最大的变数，不是合欢派还剩下多少力量，而是……筱清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但琴倾霜明白筱清的意思。
最大的变数，就是陈小凡。
她们不知道，等会儿真的打起来，这个小怪物会做出什么事来。
是会像之前一样，一出手就石破天惊？
还是会因为觉得不好玩，就躲在旁边看热闹？
谁也说不准。
这次赌上两个宗门命运的远征，其成败的关键，竟然系于一个心智不全的少年身上。
这事说出去，谁敢信？
四个时辰，在弟子们或紧张，或期待，或忐忑的等待中，悄然而过。
当前方的云海渐渐散去，一座通体漆黑，缭绕着粉色瘴气的巨大山脉，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列峰山，合欢派的山门所在。
到了。
筱清的声音，让所有弟子心头一凛。
飞舟舰队开始减速，巨大的船身，带着无可匹敌的压迫感，缓缓地逼近了黑风山。
此刻的合欢派，山门之内，一片混乱。
掌门和太上长老的魂灯，在几个时辰前，同时熄灭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在所有留守的弟子和长老心中炸响。
掌门死了？太上长老也死了？
去攻打缥缈宫的精英，全军覆没了？
这怎么可能！
恐慌，在整个宗门内迅速蔓延。
一些长老试图稳定人心，但根本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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