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山的雪比黑风口烈,卷着沙砾打在裂沙炮的铜棱上,溅起细碎的火星。秦琼勒马立在南坡的雪松林里,手里捏着块冰棱——棱上凝着霜,是从阿史那骨咄禄的斥候靴底刮的,斥候昨夜在坡下探路时被裴元庆擒住,靴筒里藏着张狼山草场的布防图,图上用突厥文标着火油窖的位置,就在草场西的断崖下。
老狐狸早有防备。罗成用银枪挑开雪地里的狼粪,粪里掺着未燃尽的草屑,他往草场撒了干草,是想引咱们放火时反烧过来——火油窖藏在断崖,咱们的炮一响,他就炸窖烧坡,把咱们困在南坡。
程咬金正往宣花斧的刃口裹麻布——雪地里劈砍容易崩刃,麻布能缓冲些。他往南坡下啐了口:困个屁!老程带铁甲营凿开断崖!先炸了他的火油窖,看他拿啥烧!
秦琼摇头时,宇文成都正用风哨测风向——哨声在风雪里发闷,是逆沙风,风从草场往南坡吹,正好能把火往阿史那的营帐送。不用凿断崖。他突然从怀里摸出个陶瓶,倒出些灰绿色的粉末,这是祁连山上的冻苔粉,遇火会凝霜,撒在火油窖口,能压住炸窖的火星。
裴元庆把冻苔粉揣进棉袄兜,合璧刀在雪地里划了道痕:俺去断崖!俺的刀能劈冰棱,顺着崖缝钻得进去!少年的睫毛上凝着雪沫,却把刀鞘拍得响,生怕秦琼不让他去。
秦琼刚点头,南坡下突然传来呜——的狼嗥——不是野狼,是阿史那的狼嚎阵,三百骑黑狼骑围着坡下的雪松林转圈,马蹄裹着毡布,踩在雪上只留浅痕,狼嚎声却震得松枝上的雪簌簌往下掉。
是骨咄禄的儿子阿史那社尔。被擒的斥候抖着嗓子喊,他最善用狼嚎乱军心!将军快撤!南坡的雪层薄,会塌的!
罗成突然拽过斥候往雪地里按:闭嘴!银枪往松林外一指——黑狼骑的阵脚突然乱了,有几匹马惊得直立起来,往坡下退,显然是听见了什么动静。裴元庆摸出腰上的风哨吹了声短音,哨声尖细,刺破狼嚎传向坡东——那是宇文成都带炮队藏的方向。
佯攻!秦琼双锏往马臀上一磕,率先冲下南坡。铁甲营的弟兄们跟着涌出来,程咬金举着斧往黑狼骑的阵里劈,斧风扫开雪沫,把最前头的两个骑手连人带马掀翻在雪地里。阿史那社尔举着狼头弯刀迎上来,刀上沾着雪,往秦琼心口刺——却被双锏架住,震得他虎口发麻。
南坡东的裂沙炮突然响了!宇文成都指挥炮手调整角度,铅弹混着铁砂没往草场打,竟往黑狼骑的阵脚炸!沙砾混着雪粒炸开,惊得马群乱撞,有的竟顺着坡下滑,撞在后面的狼骑身上,转眼就乱成一团。
得手了!裴元庆从松林后窜出来,合璧刀往断崖的冰缝里插——缝里藏着阿史那的哨兵,被刀背撞得闷哼一声,刚要喊,就被少年用冻苔粉堵住嘴,粉末遇唾沫凝霜,瞬间冻得发僵。他顺着冰缝往下爬,崖壁上的冰棱划破棉袄,露出里面的棉絮,却顾不上疼——断崖下的火油窖口已能看见,几个突厥兵正往窖口堆干柴,显然在等信号炸窖。
坡下的阿史那社尔见南坡东有炮,急着往那边调兵,却被罗成的轻骑缠住——银枪翻飞,枪尖专挑马腿,黑狼骑的马被扎得纷纷跪地,骑手摔在雪地里,刚爬起来就被铁甲营的长矛捅穿。秦琼双锏往阿史那社尔的膝弯一砸,这厮跪在雪上,被程咬金一斧柄按住后颈:小崽子!你爹没教你别惹老程?
断崖下的裴元庆摸出火折子,却没往干柴上点——他往窖口的冻苔粉上撒了把硫磺草,草燃起来带着青烟,冻苔粉遇烟化霜,顺着窖口往里渗。守窖的突厥兵以为是信号,举着火把就往窖里扔——火把刚靠近窖口,就被霜气裹住,火星响了两声就灭了。
怎么回事?阿史那骨咄禄在草场西的牙帐里喊,他举着望远镜往南坡望,看见儿子被擒,气得用马鞭抽身边的白部俟利发,你说隋军会直接攻草场!这是啥?
白部俟利发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他本是阿史那逼来当向导的,此刻见隋军占了上风,早想偷偷溜。秦琼在南坡上看得清楚,突然对铁甲营喊:放火油弹!烧草场!
宇文成都早换了炮弹,火油弹炸开时溅出漫天油星,落在草场上地燃起来。逆沙风往草场吹,火舌顺着干草往牙帐窜,阿史那的兵卒慌着往窖里躲,却被冻住的窖口挡住,只能往狼山北逃——那里是片冰湖,湖面冻得硬,能跑马。
秦琼拎着阿史那社尔往马背上一扔,双锏指着冰湖方向。罗成的轻骑顺着雪坡往下冲,马蹄踏碎薄冰,溅起的雪沫混着火光。阿史那骨咄禄骑着匹白骆驼往冰湖逃,驼背上捆着个锦盒,盒里是他从波斯商人手里买的震天雷,本想留着炸隋军的炮,此刻却成了累赘。
冰湖的风比狼山烈,湖面的冰被马蹄踏得响。裴元庆从断崖绕过来,合璧刀往冰湖的裂缝里插——裂缝是阿史那的人凿的陷阱,想让隋军的马掉进去。少年刀背往裂缝上一压,冰碴被压得紧实,轻骑的马蹄踏过去竟没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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