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适应,逐渐加快了速度。黑马在他的驾驭下,开始加速奔跑,四蹄翻飞,带起阵阵尘土。风声更大,景象飞掠,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与畅快感攫住了苏晚晚的心脏。她忍不住微微张开手臂,感受着风从指缝穿过的力度。
“感觉怎么样?”陆寒辰的声音混在风里传来。
“很好!”苏晚晚大声回答,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陆寒辰没有再说话,只是手臂收紧了些,带着她沿着跑马场的边缘,纵情驰骋了一圈又一圈。这一刻,他不是那个在会议室里运筹帷幄的陆总,也不是那个在书房里审阅文件的决策者,只是一个纯粹的骑手,带着他的伴侣,享受速度、力量与掌控带来的最原始的快乐。
直到黑马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变成悠闲的小跑,苏晚晚才从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中回过神来。她微微喘着气,脸颊因为兴奋和风吹而泛红,靠在陆寒辰怀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同样因为运动而起伏,还有那稳健有力的心跳。
他们慢慢骑回孩子们所在的地方。心玥玩得额头冒汗,小脸红扑扑的,还在央求驯马师再骑一圈。予安则已经不那么害怕了,虽然依旧坐得笔直,但小脸上也带着一丝完成挑战后的满足感。
陆寒辰勒住马,率先利落地翻身下马,然后朝马背上的苏晚晚伸出手。苏晚晚借着他的力道下马,脚踩到实地时,竟觉得有些轻飘飘的。
陆寒辰没有立刻松开她的手,而是握了一下,才放开,转身去查看孩子们的情况。
午后,他们在马场的休息室用了简单的午餐。孩子们累坏了,但精神亢奋,叽叽喳喳地说着骑马的感受。心玥宣布自己以后要当“最厉害的女骑士”,予安则小声问爸爸,下次能不能学着自己控制马儿慢走。
陆寒辰耐心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他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苏晚晚注意到,他眉宇间那惯常的、微微蹙起的刻痕,似乎舒展了许多。阳光透过休息室的大玻璃窗照在他身上,让他冷硬的轮廓也镀上了一层暖色。
回程的车上,两个孩子很快就睡熟了,车里一片安静。
苏晚晚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逐渐亮起的城市灯火,又看看身边闭目养神的陆寒辰,轻声说:“今天……谢谢。”
陆寒辰睁开眼,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依旧带着些许红晕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移开,重新闭上。
“嗯。”他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没有更多的话语。
但苏晚晚知道,今天这场驰骋,不仅仅是一次家庭活动。是他用他擅长且认同的方式——力量、控制、与大自然的互动——将她,将孩子们,更深地纳入他的世界。他在教予安克服恐惧,在满足心玥的冒险精神,也在带领她体验一种超越日常琐碎的、属于广阔天地的自由。
他或许永远学不会用甜言蜜语来表达情感,但他正在用他的行动,一寸寸地丈量并拓展着“家”的边界,将那些他曾经可能认为“无用”或“麻烦”的温情与共享,变成他庞大人生版图中,越来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暮色四合,车子平稳地驶向家的方向。车内的暖意,与车窗外渐起的寒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晚晚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身体残留的、属于马背颠簸的轻微记忆,和心中那份充盈的暖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驰骋过后,是归巢的安宁。而这份安宁,因为他们共同经历的风与速度,显得更加珍贵和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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