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微微一笑，趁热打铁：“李局长过奖了。经验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对这件事的热忱和责任心。那几位老师傅，把他们一辈子的青春和荣誉都献给了纺织厂，这份情感，值得我们用最大的诚意去尊重和保留。我相信，由我们傅氏来操刀，结合商业体的运营，一定能将这份珍贵的城市记忆，以最鲜活、最持久的方式传承下去，这也是符合当前文化政策导向的。至于宏远集团……”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锐利：“他们或许能提出类似的概念，但他们能拿出这样详尽的、已经获得核心当事人认可的方案吗？他们能理解并尊重那几位老人背后沉甸甸的情感吗？如果只是为了商业利益而仓促模仿，恐怕最终只会画虎不成反类犬，甚至可能伤害到老师傅们的感情，这与文化保护的初衷，恐怕是背道而驰了。”
她的话，句句在理，直指核心，将宏远那边的提案贬低为缺乏灵魂的模仿，并巧妙地上升到了“伤害情感”、“背离初衷”的高度。
李副局长彻底哑口无言，脸色一阵变幻。他拿起苏晚那份深化方案，仔细翻看了几眼，尤其是看到那几位老师傅签名的合作意向书时，终于长长叹了口气。
“傅总，傅太太，看来确实是我之前了解不够全面。”他放下方案，脸上重新堆起笑容，这次真诚了许多，“贵公司的方案确实更成熟，更接地气，也更有温度。我们文化部门，当然要支持这样有诚意、有能力的团队。宏远那边，我会去沟通。”
大局已定。
傅瑾舟站起身，与李副局长再次握手，语气依旧平淡：“那就多谢李局了。”
“应该的，应该的。”李副局长连连点头。
离开文化局大楼，坐进车里，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傅瑾舟才侧过头，目光深沉地看向身旁正在放松颈部、微微呼出一口气的苏晚。
阳光透过车窗，在她精致的侧脸上跳跃。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揶揄？
“傅太太，”他缓缓说道，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专注，“演技不错。”
苏晚动作一顿，转过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她在办公室里那番“表演”——从最初的谦逊有礼，到中间展现实力时的自信从容，再到最后反击时的绵里藏针。
她非但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反而挑眉一笑，带着点小得意，学着他昨晚的语气回敬道：“傅总过奖。我只是陈述事实。”
看着她那狡黠灵动的模样，傅瑾舟心底某根紧绷的弦，似乎悄然松动了一下。他收回目光，看向前方，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快得如同错觉。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但车厢内的空气，却不再冰冷压抑，反而流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融洽的氛围。
苏晚看着他冷硬却线条优美的侧脸，心底那点因为成功解决危机而升起的喜悦，渐渐被一种更微妙、更充盈的情绪所取代。
她知道，经过今天这一仗，她在傅瑾舟心里的定位，恐怕要彻底颠覆了。
不再是需要他“适可而止”提醒的麻烦，也不再是仅仅需要他出于合约维护的“妻子”，而是一个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甚至在某些时刻独当一面的……伙伴。
这个认知，让她心情无比愉悦。
她拿出手机，悄悄给林薇发了条消息：
【搞定。你家冰山总裁今天好像……被我帅到了。】
然后，她收起手机，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的笑容，明媚如窗外灿烂的阳光。
冰山融化的迹象，似乎越来越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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