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里待了三天,每一天都度日如年。若卿的烧总算退了,伤口也开始结痂,但人还是虚弱得厉害,站起来都打晃。老韩胸前的刀口愈合得慢些,动作大了还是会渗血,但至少能挂着根树枝勉强走几步了。
赵煜的右手还是老样子,死沉,麻木,掌心那块鬼令牌抠不动也甩不掉。他试过用左手拿小刀去撬,刀刃都快崩了,那玩意儿纹丝不动,像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一样。他只好用布条把手掌层层缠起来,免得被人看出异常。
第四天凌晨,天还没亮,三人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庙里能用的不多,就一些李郎中留下的草药,还有石头偷偷送来的几个干粮饼子。赵煜把饼子分成三份,自己只留了最小的一块塞进怀里。
“殿下,您多吃点…”若卿看着他那份明显少很多的饼子,忍不住开口。
“少废话,赶紧吃,吃完赶路。”赵煜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他走到门边,透过缝隙观察外面。山林还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里,静得吓人。
老韩拄着削好的树枝站起来,试了试脚,咧咧嘴:“妈的,这身子骨真是不中用了。”
“能走就行。”赵煜回头看他一眼,“按你规划的路线,绕开大路,走山脊线。第一天目标不高,能走出二十里地就算成功。”
“放心吧殿下,这条路俺年轻时走过,虽然难走,但隐蔽。”老韩拍拍胸脯,又疼得龇牙咧嘴。
简单吃过干粮,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山神庙。赵煜打头,左手始终按在腰间的真空刃上。若卿跟在中间,脚步虚浮。老韩断后,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
山路比想象的更难走。所谓的“路”,其实就是野兽踩出来的痕迹,布满碎石和盘结的树根。露水打湿了衣裤,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林子里弥漫着一股腐烂树叶和泥土的腥气。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若卿的额头就冒出了虚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赵煜不得不放慢速度,时不时停下来等她。
“对不住…拖累大家了…”若卿扶着树干,脸色苍白。
“省点力气走路。”赵煜递过水囊,“别想那些没用的。”
老韩在后面嘟囔:“这鬼地方,连个兔子都看不见,想打个牙祭都没机会。”
快到中午时,他们找到一处背风的山坳休息。赵煜爬上旁边一块大石头,警惕地观察来路。山林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没人跟来。”他跳下来,把最后一点水分给两人,“抓紧时间休息,下午的路更难走。”
若卿靠着石头坐下,小心地活动着右肩。伤口结痂后痒得厉害,但又不敢挠。老韩则检查着自己胸前的包扎,血渍又渗出来一些。
“妈的,这伤口怎么老不好。”他骂骂咧咧地重新勒紧布条。
赵煜没说话,只是默默啃着手里那点干粮饼。饼子又干又硬,噎得他直伸脖子。他看着自己缠满布条的右手,心里一阵烦躁。这鬼东西到底要怎么才能弄掉?镜湖别院真的有办法吗?
休息了半个时辰,继续赶路。下午的路果然更难走,有一段几乎要贴着悬崖边过去,脚下就是云雾缭绕的深谷。若卿吓得腿软,几乎是赵煜半扶半抱把她带过去的。老韩也好不到哪去,过悬崖时脸都白了,死死抓着旁边的藤蔓。
“操…这他娘的不是人走的路…”过了悬崖,老韩一屁股坐在地上,喘得像破风箱。
赵煜也累得够呛,左臂因为一直用力而酸麻。他回头望了一眼来的方向,群山连绵,早已看不见那座山神庙。
“休息十分钟,然后继续。”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天黑前得找到能过夜的地方。”
幸运的是,太阳快落山时,他们在一处山腰找到了个浅浅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还算隐蔽。洞里不大,但足够三人挤着过夜。
老韩一进洞就瘫在地上不动了。若卿也累得几乎虚脱,靠着洞壁直喘气。赵煜强打精神,在洞口布置了几个简易的预警机关——几根细线连着空罐头,有人靠近就会发出声响。
“今晚我守夜,你们抓紧时间休息。”赵煜在洞口坐下,把真空刃放在手边。
“殿下,下半夜俺来替您…”老韩话没说完,鼾声已经响起来了。
若卿也没撑多久,很快就靠着洞壁睡着了。
夜幕降临,山林里各种声音开始活跃起来。不知名的鸟在怪叫,远处偶尔传来狼嚎。洞里很冷,湿气顺着石壁往下渗。赵煜把外衣脱下来盖在若卿身上,自己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冻得直打哆嗦。
他睡不着,右手传来的麻木感让他心烦意乱。拿出那个皮质小袋,借着洞口透进的月光,他又看了一遍那封密信。
“钥匙…容器…沉渊…蚀…”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就是那个“钥匙”,而若卿很可能就是“容器”。天机阁到底想用他们做什么?那个“蚀”之仪式又是什么?
还有灰隼…他现在在哪里?是回京城复命了,还是在暗处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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