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剑阵!结剑阵!”有弟子试图组织反击,十几人背靠背站在一起,长剑组成一道剑幕,试图抵挡铁网。然而,铁网从四面八方罩下,根本防不胜防。一张铁网缠住了他们的长剑,另一张则从头顶落下,将他们牢牢困住。剑阵瞬间瓦解,只剩下绝望的哀嚎。
一名年长的执事怒吼一声,体内真气鼓荡,身形拔地而起,竟想凭借绝顶轻功冲出铁网的笼罩。他的身法快如鬼魅,在空中留下一连串残影。然而,一张早已瞄准的铁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迎面罩来。他避无可避,被结结实实地网住。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出。他拼命挣扎,真气狂涌,铁网却纹丝不动,反而因为他的挣扎,倒钩更深地扎进了血肉。他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最终力竭,被铁网拖拽着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鲜血,开始在谷口汇聚成溪。平日里引以为傲的清风剑,在铁网面前脆弱得如同枯枝,纷纷折断。断裂的剑刃反射着冰冷的光,映照出一张张惊恐绝望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味,混合着桐油的气味,令人作呕。
凌云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子们在铁网下痛苦地挣扎、死去,心如刀绞。他想冲上去救人,却被几名忠心的弟子死死拉住。
“掌门,不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大弟子泣不成声,死死抱住凌云子的腿。
凌云子双目赤红,泪水混着血水从脸颊滑落。他看着谷口那道玄色的身影,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不甘。他知道,清风剑派,完了。数百年的基业,今日尽毁于此。而他自己,也将成为门派的罪人,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凌云子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坠地,剑身撞击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回响,在一片哀嚎与铁网的绞索声中,显得格外突兀。他面如死灰,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悲凉:所谓的江湖赫赫威名,在王师面前,不过是一触即溃的泡影。他一生追求剑道极致,自诩清风剑派乃武林清流,此刻却像一只被蛛网困住的飞虫,徒劳挣扎,引颈待戮。那些平日里被他视为珍宝的剑诀、轻功,在冰冷的机弩与铁网面前,竟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激起。他忽然觉得可笑,这传承百年的基业,所谓的“清风拂面,杀人无形”,在真正的战争机器面前,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滑稽戏。
李宇文勒马立于谷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脸上无喜无悲。他心中没有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如同匠人检验亲手打造的工具,确认其锋利无匹,运作无误。江湖门派的那点微末伎俩,在经过严苛训练、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团面前,本就不堪一击。这场清算,不仅是为了报刺杀之仇,更是为了向天下昭示一个铁律:江湖再狂,也逃不过王法的藩篱;势力再大,也挡不住王朝的铁蹄。他要的,是绝对的秩序,是让所有心怀不轨者明白,与他为敌的下场。看着那些被铁网束缚、痛苦挣扎的弟子,他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只将他们视为必须清除的障碍。
战奎走到李宇文身侧,抱拳道,甲叶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王爷,清风剑派已破,掌门及核心弟子尽数被俘,是否就地处置?”他语气平淡,仿佛在汇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一丝压抑的兴奋。血浮屠沉寂太久,今日的杀戮,不过是开胃小菜,让他体内的暴虐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李宇文目光扫过那些被缚的弟子,他们蜷缩在地,素色长衫上血污与尘土混杂,昔日的潇洒不复存在,只剩下狼狈与恐惧。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收押看管,严明军纪,不得滥杀。”他要的不是屠夫的恶名,而是征服者的威严。这些人,包括凌云子,还有更大的用处。“即刻休整,三日后,进军赵郡玲珑阁。”
“遵命!”战奎领命,声音铿锵有力。
清风剑派的山门被铁浮屠接管时,谷中晨雾尚未散尽,薄薄的白纱笼罩着满地的狼藉与尸体,宛如一幅被泼洒了墨汁的山水画,意境全无,只剩下触目惊心的残破。李宇文踏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前行,玄袍下摆扫过沾染露水的草叶,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仿佛在宣告这片土地已易主。被俘的清风剑派弟子们蜷缩在廊道两侧,眼神空洞,看向他的目光里,有怨毒,有恐惧,更多的却是茫然——他们从未想过,传承百年的门派,会败得如此干脆利落,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醒来后,一切已成泡影。
凌云子被两名血浮屠将士押着,腰杆依旧勉强挺直,这是他作为一派掌门最后的尊严。只是鬓边白发在晨光中格外刺眼,映衬着他枯槁的面容。他望着李宇文的背影,那身影并不如何魁梧,却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压得他喘不过气。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他嘶哑着嗓音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王爷此举,是要彻底覆灭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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