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西军大营。
西北的风沙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校场上尘土飞扬,却掩盖不住那股散漫颓废的气息。
岳山站在点将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
这是一支拼凑起来的军队,一万两千人,其中八千是刚放下锄头的农夫,面黄肌瘦,连长枪都端不稳。
另外四千,则是各式各样打扮的江湖人士。
“向右转!”一名百夫长嘶吼着。
农夫们手忙脚乱撞成一团,而那群江湖人士,有的慢吞吞地转过身,有的干脆坐在地上擦拭兵器,对号令置若罔闻。
“这便是官家给我的兵。”岳山低语,声音冷硬。
旁边陪同的西军老将轻咳一声,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岳将军,西军精锐都在前线与西夏对峙,粮草吃紧。能拨出这些人马,已是折帅最大的诚意。
这些江湖义士,个个身怀绝技,若能用好,也是一股奇兵。”
全是废话。
岳山心里清楚他一个外来户,一来就被册封为副帅,动了太多人的蛋糕。
他们给他这堆烂摊子,就是等着看他笑话。
“多谢种将军。”岳山抱拳郑重其事道,“我会练好他们的。”
那老蒋笑了笑,转身离去。
岳山走下点将台,径直走向那群江湖人士所在的方阵。
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年轻人正靠在兵器架上,嘴里叼着根草,一脸不屑。
他是青城派的弃徒,因为犯了门规才跑来投军,仗着几分剑术在营里横行霸道。
“站起来。”岳山走到他面前。
年轻人斜眼看了岳山一眼:“岳将军,大家都是来杀契丹和西夏的狗贼的,不是来练这些花架子的。你让我们排队走路,能杀敌吗?”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岳山没有废话,他猛地踏前一步,铁靴踏碎了地面的硬土。
一股惨烈的杀气瞬间爆发,那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修罗气息。
年轻人的笑声卡在喉咙里,他感觉自己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上了,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岳山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单手将他提了起来。
“军令如山。”岳山看着他惊恐的眼睛,“在战场上,不听号令,死得比谁都快,你想死,可别拖累别人。”
随手一甩,年轻人被扔出三丈远,重重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继续操练。”岳山冷冷丢下一句,转身回营。
虽然震慑住了场面,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这群人骨子里散漫惯了,一旦上了战场,这种强压下的纪律会瞬间崩塌。
回到帅帐,岳山卸下沉重的甲胄,坐在案前。
案上堆满了军务文书:逃兵名单、斗殴记录、粮草短缺报告。
这几天,已经有几十个江湖人试图逃跑,抓回来的,按律当斩。
但若是真斩了,这四千人恐怕立刻就会哗变。但不斩,军威何在?
岳山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这种无力感,让他想起了云州。
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守着一座孤城,面对着无穷无尽的蛮族。
但他那时至少有兄弟,有信任的人,而现在,他孤身一人。
他想起了那个满嘴脏话、行事乖张的土匪头子。如果是胡为,对付这群流氓无赖,一定比自己有办法。
可是为了执行伪王的军令,他背弃了他的弟兄,独自离开云州。
就算胡为不是真的恨他,但他也没有脸面再去找当初的弟兄们了。
三日后,辕门外。
“站住!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守门的卫兵长枪交叉,拦住了两道身影。
来人一男一女。
女的一身黑衣,身姿挺拔,腰间挂着一块非金非玉的令牌,面容冷峻如霜。
男的则是一身破旧的皮甲,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抓着一只烧鸡,吃得满嘴流油。
“叫岳山出来。”女子开口,声音清冷。
卫兵大怒:“大胆!竟敢直呼将军名讳!”
“让他出来接客……不对,接驾。”男子咽下嘴里的鸡肉,含糊不清地说道,“就说他的债主来了。”
卫兵正要发作,却见那女子亮出了手中的令牌。
虽然不认识那令牌上的花纹,但女子身上那种致命的威胁还是让卫兵选择了从心。
“去通报。”女子将令牌给了卫兵。
片刻后,岳山大步流星地从营内走出,当他看到门口那两人的瞬间,脚步猛地顿住。
居然真的是他们,是他觉得亏欠最大的两个人。
“哟,老岳。”胡为随手把鸡骨头扔在地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不管到哪里混得都不错啊,都当副帅了。”
岳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目光转向旁边的女子。
“魏轻。”
魏轻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公事公办:
“岳山,胡为。你们二人皆是无极帝国的通缉要犯,我身为执金卫,职责所在,必须对你们进行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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