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云家村西侧的山林完全笼罩。参天的古树枝繁叶茂,枝干交错纵横,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网罩,将月光切割成零碎的光斑,洒在布满枯枝败叶的地面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仿佛大地披上了一件缀满碎银的黑色披风。林间静得可怕,只有偶尔风吹过树叶发出的 “沙沙” 声,以及远处不知名夜鸟的低鸣,为这片寂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达杰带领着一百名东路骑兵,正小心翼翼地在山林中穿行。这片山林是云家村西侧的天然屏障,平日里人迹罕至,地形极为复杂 —— 陡峭的山坡随处可见,地面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和碎石,稍不留意就会滑倒;粗壮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在树干上,有的垂落下来,挡住了前行的道路;还有许多低矮的灌木丛,密密麻麻地生长着,稍一触碰就会发出 “哗啦” 的声响。别说战马奔腾,就连士兵徒步穿行都极为困难,每走一步都需要格外谨慎。
“所有人下马,牵着战马步行,务必保持安静,不许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达杰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骑兵们压低声音吩咐道。他的声音如同林间的夜风,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达杰身上穿着沈砚之特意赠予的玄铁铠甲,这副铠甲由精铁锻造而成,甲片厚重,防御力极强,但在如此需要隐蔽的环境中,甲片碰撞很容易发出声响。为此,出发前达杰特意让士兵们在自己的甲片连接处缠上了柔软的麻布,既能减少摩擦,又能起到消音的作用。
一百名骑兵听到命令,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拖沓。他们纷纷翻身下马,左手紧紧牵着战马的缰绳,右手则按在腰间的马刀刀柄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这些骑兵都是从云州军骑兵营中挑选出的精锐,不仅骑术精湛,近战能力也极为出色,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着极强的纪律性,即便在如此紧张的环境下,也能保持冷静,严格执行命令。
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息,变得格外温顺。它们低垂着脑袋,紧紧跟在主人身边,偶尔甩动一下尾巴,驱赶着围绕在身边的蚊虫,却没有发出一声嘶鸣。有的战马甚至会小心翼翼地避开地面上的枯枝,生怕踩上去发出声响,仿佛通人性般配合着士兵们的行动。
达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如同这支队伍的定海神针。他身材高大挺拔,玄铁铠甲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冷光,勾勒出他结实的肌肉线条。他手中握着一柄特制的短刀,刀身狭长锋利,刀柄缠绕着防滑的黑布。达杰不时抬手,用短刀轻轻拨开挡路的藤蔓和树枝,动作轻柔缓慢,尽量避免发出声响。他的双眼在夜色中如同鹰隼般锐利,瞳孔微微收缩,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每一处细节 —— 哪里有陷阱的痕迹,哪里的地面更为平坦,哪里的树木可以作为标记,都被他一一记在心中,为队伍寻找着最安全、最隐蔽的穿行路线。
“校尉,您看前面那处山坡,坡度至少有六十度,而且地面上布满了松动的碎石,我们若是直接攀爬,不仅容易滑倒,还可能引发碎石滚落,发出的声响肯定会惊动附近的匈奴巡逻兵。” 一名身材壮实的骑兵队长快步走到达杰身边,压低声音提醒道。这名骑兵队长名叫赵虎,是队伍中年龄最大、经验最丰富的老兵,曾多次在山林中执行侦查任务,对山地地形极为熟悉。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山坡,眉头紧紧皱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达杰顺着赵虎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那处山坡极为陡峭,坡面光秃秃的,没有多少植被覆盖,地面上散落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碎石,在月光下泛着灰白色的光。若是强行攀爬,一旦有碎石滚落,在这寂静的山林中,声响会传播得很远,必然会引起匈奴巡逻兵的注意,到时候整个突袭计划都可能功亏一篑。
“你说得对,这处山坡确实不能强行攀爬。” 达杰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从怀中取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粗麻绳。这根麻绳是用坚韧的麻线编织而成,足足有两丈多长,粗细足以承受两三个成年人的重量。“赵虎,你挑选四名身手最为矫健的士兵,带着这根麻绳,从山坡左侧的树林绕过去,找到一处稳固的大树,将麻绳牢牢固定在树干上,然后把另一端放下来,我们其他人抓着麻绳攀爬,这样既能保证安全,又能避免发出过多声响。”
“是,校尉!保证完成任务!” 赵虎接过麻绳,用力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立刻转身,从队伍中挑选了四名身材灵活、动作敏捷的士兵 —— 这四名士兵都是猎户出身,擅长在山林中攀爬跳跃,最适合执行这样的任务。五人手持短刀,猫着腰,快速钻进山坡左侧的树林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间。
达杰则留在原地,指挥着其他士兵原地待命,同时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静。他运转起体内的双魂脉,青龙魂脉的灵动魂力与白虎魂脉的厚重魂力在体内交织流转,将感知力提升到极致,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朝着周围扩散开来。方圆五十米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 一只松鼠在树枝间跳跃的细微声响,一只野兔在草丛中奔跑的脚步声,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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