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从功德碑前顺来的半颗果核，我来到了炼丹房门口，咬一口，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这果核，原本想着泡酒喝，如今成了我唯一的‘护身符’。
想起果核上青紫纹路的提醒，我心头一紧，站在门口没敢轻举妄动。
“楚昭然，你来了。”掌门坐在丹炉边，笑得像刚啃完鸡腿的赵日天。
我走进去，扫了一眼四周，炼丹房里飘着一股甜腻又怪异的香气，像是蜜糖和毒药混合的味道。
不对劲。
我假装咳嗽两声，掩住鼻口，目光落在丹炉上。
炉壁上刻着几道纹路，像是随意划拉的，但那纹路……我认得。
是柳蝉衣的毒纹。
可问题是，她从不在炼丹房留下痕迹，尤其不会刻这种明显带毒的标记。
我心头一跳，装作头晕，扶着墙晃了两步。
“你脸色不太好。”掌门眯着眼看我，“来，帮我看看这炉丹药。”
我点头哈腰地凑过去，心里却在盘算：这炉子里炼的，怕不是噬魂丹。
噬魂丹，顾名思义，吃了之后会让人魂魄松动，意识模糊，极易被控制。若是在掌门手里，那说明……有人想借这炉丹，操控玄穹界高层。
我低头盯着丹炉，炉火映得我眼尾红痣微微发烫。
“咳咳……掌门，我有点不舒服。”我装作胃里翻腾，捂着嘴，猛地一歪身子。
“哎哟！”我撞上丹炉，炉盖哐当一声翻飞，黑烟“噗”地炸开。
“你干什么！”掌门猛拍桌子。
我蹲在地上，装作吐得七荤八素，实则袖子里的噬灵蚓皇已经悄悄爬出去，把那些从炉里飞出来的噬魂蛊虫全吞了个干净。
这噬魂丹，炼的时候会释放一种特殊的蛊虫，专门钻人魂魄。若不及时处理，满屋子的人都得中招。
现在嘛，全进了我这宝贝蚯蚓的肚子里。
“废物！”掌门怒道，“你知不知道这炉丹多重要！”
“我……我刚才好像看到炉底有东西在动……”我虚弱地说。
“胡说八道！”掌门冷哼。
我抬头看他，他脸色平静，可我注意到他左手在袖子里微微颤抖。
果然有问题。
“对不起掌门，我这就出去……”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手一抖，果核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炉边。
我弯腰去捡，指尖触到炉壁的一瞬间，那道毒纹突然泛起紫光。
我没动声色，捡起果核，转身就要走。
“站住。”掌门突然开口。
我心一紧，装作腿软差点跪下。
“你的果核，掉进炉灰里了。”他说。
我低头一看，果核滚进炉边的灰堆里，沾了一层黑灰。
“我……我这就捡回来。”我蹲下身，伸手去抓。
指尖刚碰到果核，一道细如牛毛的紫色光芒从果核表面闪过。
我心头一震。
这果核……它在吸收毒纹？
我迅速抓起果核，塞进口袋，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
“我……我真得去洗洗……”我捂着嘴，踉跄着往外走。
“滚。”掌门冷声道。
我几乎是逃出了炼丹房。
刚一出门，就听见身后“砰”地一声，门被踹开。
“你这废物！”柳蝉衣冲进来，嗓门大得跟吵架似的，“你可闯大祸了，这炉丹很重要！”
我回头一看，她一脸怒火，手里拎着一瓶药水，跟上次在功德碑前一模一样。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装作委屈巴巴。
她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衣领：“你可知道这炉丹多重要！”
“我知道……”我低声说。
她瞪我一眼，忽然压低声音：“炉底有墨无涯的血痕。”
我一震。
墨无涯？那老东西不是死了吗？
她松开我，转身对掌门行礼：“掌门，我这就带他去罚跪，让他写悔过书。”
掌门点点头，眼神却始终盯着炉边那堆灰。
我被她拽着离开炼丹房，一路走到拐角，她才松开手。
“你疯了？”她瞪我，“直接撞炉？”
“不撞炉，怎么让你来救场？”我咧嘴一笑。
她翻了个白眼：“你果核是不是又吸了毒纹？”
我摸出果核，上面果然浮现出一道青紫纹路，像是在回应她的问话。
“它好像……能吸收毒纹。”我说。
她皱眉：“别乱用，这玩意儿不简单。”
我点点头，把果核收好。
“那你呢？”我问，“你怎么知道炉底有墨无涯的血痕？”
“我刚才看炉灰，发现有几粒辣椒粉。”她冷笑，“那老东西最怕辣椒粉，他要是没来过，炉灰里怎么会有？”
我一拍大腿：“我就说这炉丹有问题！”
她白我一眼：“你倒是会演，吐得跟刚被毒寡妇咬过似的。”
“那不是怕露馅嘛。”我耸耸肩。
她忽然伸手，把我衣袖拉起来，袖子里的噬灵蚓皇还在蠕动，肚皮鼓鼓的。
“吃撑了？”她问。
“嗯，吃撑了。”我点头。
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瓶紫色粉末，塞进我手里。
“这是痒痒粉特制版。”她说，“下次再有人想下黑手，就往炉里撒一把。”
我接过瓶子，上面写着：“柳氏秘方·痒痒粉Plus，含微量噬魂蛊粉末，使用后请洗手。”
“……你这玩意儿，真只是痒痒粉？”我狐疑。
“放心。”她拍拍我肩膀，“最多痒三天，挠破皮的话，七天。”
我：“……”
她转身要走，忽然停住，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果核上的纹路……”她皱眉，“它好像在动。”
我低头一看，果核上的青紫纹路确实在缓缓流转，像活了一样。
“没事。”我笑笑，“它只是……饿了。”
她没再多问，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拐角，手心的果核微微发热。
“看来，这炉丹的事，还没完。”我喃喃。
我转身，往禁地方向走去。
风一吹，我腰间的九头兽腰带轻轻晃动，像在等我下一步命令。
身后的炼丹房，炉火未熄，黑烟还在缓缓飘散。
而我，已经带着果核里的秘密，走进了更深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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