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扇黑门里的眼睛,它也盯着我,像两片烧干的湖底,裂纹里渗着铁锈味的沉默。可这回我没往后退,也没咬舌头——上回咬狠了,现在说话还有点漏风。
我掏出兜里那颗已不烫、凉如冰糖的血珠,舔了舔,没味儿,牙龈发麻,估计‘防诈丹’又作祟了。这女人总说我是猪脑子,防不了心魔,可她自己熬的药丸子,吃多了连幻觉都带甜味。
我把血珠往地上一磕,没碎,弹了两下,滚到门缝边停住。然后我蹲下,用指甲在掌心划了一道。
疼。
不是幻觉那种隔着棉被捅刀子的虚劲儿,是实打实的、能让你耳朵嗡嗡响的痛。血顺着指缝滴下去,砸在一张残破符纸上,那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个小孩蹲在树下啃果核——正是我十年前抄《童子功》时偷偷画的涂鸦。
符纸“啪”地亮了半秒,又灭了。
我咧嘴一笑:“师父啊师父,你藏三十年的屁,原来是想让我自己闻出来?”
话音刚落,门里那只眼睛眨了一下。
不是人类那种湿润的眨,是石像开裂的动静,咔,咔,像有人拿凿子在脑子里敲。
接着,整扇门缓缓退进墙里,露出后面一条通向深渊的台阶。台阶两侧立着青铜灯台,火苗是紫的,烧得安静,连影子都不投。
墨无涯就站在第三级台阶上。
他没穿执法堂的黑袍,也没戴那张笑脸面具,而是披了件月白色僧衣,手里捧着一本经书,指尖轻轻摩挲着书脊,动作温柔得像在哄孩子睡觉。
可我知道,这家伙上回用这手擦判官笔的时候,顺手就把一个外门弟子的魂抽出来点了三天三夜的长明灯。
“楚昭然。”他开口,声音像糖浆泡过的刀片,“你终于来了。”
我没动,后颈那颗红痣却开始发烫,像有只蛊虫在里面打坐。我下意识摸了摸耳后,那里还留着柳蝉衣昨晚缝补灰袍时扎到的针眼——她缝衣服比扎人还狠。
“你等我?”我笑,“等我长大好给你当祭品?还是等我哭够三滴泪,好炼你那劳什子涅盘丹?”
他轻轻翻了一页经书,纸页发出枯叶碎裂的声响。
“你不该活到现在。”他说,“佛劫那天,你本该死在雷雨里。”
我心头一跳。
雷雨……白衣少年……千纸鹤……
那些画面又来了,但这次我没让它们钻进来。我反手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鸡骨头——三师姐说这是“玄灵草汤”的最后一点渣,我舍不得扔,一直揣着当护身符——往自己大腿上一戳。
疼劲儿一冲,脑子里的雾散了。
“你说那天?”我甩了甩鸡骨头上的血,指着自己鼻子,“你说的是我五岁被毒寡妇咬醒那天?还是我拿蛊虫拼阵图把自己从乱葬岗爬出来那天?再或者——”我咧嘴一笑,“是我假装被你灭魂钉穿了十指,其实早把母体藏进噬灵蚓皇屁眼里的那天?”
墨无涯终于抬眼。
他嘴角那道弧线还是十五度,可眼神却像冻湖下的暗流,冷得能结出冰刺。
“有趣。”他说,“废物也能长出獠牙。”
话音未落,他指尖一弹,一滴血飞出,直冲我面门。
我没躲。
身后九个脑袋同时怒吼——噬灵蚓皇从裂缝里猛地探出身子,九张嘴齐齐张开,一道金色闪电如蛛网炸出,正好撞上那滴血。
“滋啦”一声,血珠炸成黑烟,墨无涯面具边缘“啪”地裂开一道细缝,露出底下真实的嘴角——不是上翘,而是往下压着,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拽着。
他退了半步。
我笑了:“你怕的不是我,是这金光认主。”
噬灵蚓皇趴在地上喘粗气,九个脑袋轮流甩头,像是刚啃完辣椒又喝了醋。我知道它撑不了多久,上次分裂消耗太大,现在放电跟打喷嚏差不多,一阵一阵的。
可这就够了。
我慢慢走到它身边,伸手摸了摸中间那个脑袋上的草环——还是我用后山毒藤编的,歪歪扭扭,活像条死蚯蚓。
“兄弟,”我低声说,“再给我来一下,就一下。”
它抬头看我,眼神湿漉漉的,像条被雨淋透的狗。
然后,它猛地撞向地面。
不是第九下,是第一下。
可这一下,整座宫殿的符纸全亮了,绿光连成一片,映得墨无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光亮闪起的瞬间,我眼角余光瞥见阴影里站着个人。
花倾城。
她没拿食人藤曼簪,也没吹骸骨笛,就那么静静站着,手里捏着一只纸折的千纸鹤,翅膀歪了,像是被谁粗暴地捏过。
她看着我,又像没看我,嘴唇动了动。
“你我皆是棋子……”
声音很轻,却像根针,直接扎进我耳膜。
我浑身一僵。
这声音……不是她现在的,是十年前雷雨夜里的那个少女声。那时候她还不叫花倾城,也不记得自己是谁,只记得有个白衣少年教她折千纸鹤,说一只代表一天,折满三百六十五只,就能换回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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