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抬起手,用指尖沾了点掌心的血,抹在耳后。
听心蛊,起。
下一秒,我听见了。
她的心跳。
一下,两下……节奏很怪,像是踩着某种古老的鼓点,和幻境里那个白衣少年走路的步频,一模一样。
我瞳孔猛地缩成竖线。
不是替身。
她是钥匙。
她根本不是被我改写记忆的替身,她是那个晚上真实存在过的人——而我,才是后来被塞进这段记忆里的冒牌货。
我正要开口,她却突然抬手,指尖无意识一勾,那只千纸鹤竟飘了起来,幻化出一道虚影,在空中轻轻扇动翅膀。
可就在这时,她脸上那道佛纹灼痕猛地发烫,紫光一闪,千纸鹤瞬间化作灰烬,被一阵看不见的风吹散。
她怔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指尖,像是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却已经明白了。
有人在改她的记忆。
不是我。
是更早的,某个藏在佛劫背后的影子。
“棋子?”我冷笑,盯着墨无涯,“谁的棋子?你的?还是你背后那位的?”
墨无涯不答,只是缓缓合上经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一划。
一道血痕浮现,像是某种古老契约的印记。
他终于开口:“你以为你在破局?你只是在走别人写好的步。”
我呸了一声,把嘴里的血沫子吐在地上:“老子抄了十年《童子功》,背面藏阵图;装了十年傻,就为了今天能当面骂你一句——你他妈才是那个被写进剧本的倒霉蛋!”
我话音未落,噬灵蚓皇突然浑身一颤,九个脑袋齐齐转向我。
它中间那个头,缓缓张开嘴。
不是吼,不是叫。
是一道微弱的金光,从它喉咙深处涌出,像一缕不肯熄灭的烛火,轻轻飘向我。
我伸手接住。
金光落入手心,瞬间融入皮肤,顺着血脉往心口钻。我眼前一黑,又一亮——
看见一座山。
山巅有座庙。
庙里坐着个和尚,背影熟悉得让我心口发紧。
他手里捏着一只千纸鹤,正一笔一划,在上面写我的名字。
而庙外,雷声滚滚,雨如注下。
我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制地颤抖。
掌心那道伤口还在流血,血滴落在地,正好落在一张符纸上。
符纸缓缓燃烧,绿火中浮现出一行字:【第二滴泪,将至矣】
我没动。
墨无涯也没动。
花倾城站在阴影里,手指微微蜷起,像是想抓住什么,又像是在压抑某种冲动。
然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说我是废物?”
我抬起手,抹了把脸,血混着汗,在脸颊上划出几道红痕。
“那你告诉我——”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
“为什么你连直视我的眼睛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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