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接她的眼神。
我现在没空。
战佛之体撑不了太久,金光已经开始发虚,像是快没电的灯泡。胸口那道裂痕又裂了一分,金血流得更急了,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啪嗒、啪嗒,像在倒计时。
“烛九阴!”我低吼,“再撑一会儿!”
“着熬苦很界修玄……”那倒话声又响了,这次带了点笑,“你欠我七次哭,一次还没还。”
“放屁!我上个月为噬灵蚓皇拉不出晶核哭过一回!”
话音未落,地面一震。
噬灵蚓皇从废墟里抬起头,九个脑袋摇摇晃晃,中间那个张嘴一吐,不是屁,而是一卷破烂古籍的碎片。它一口吞下,喉咙里咕噜两声,反吐出一道黑金色的灵流,像条活蛇,顺着地面爬向我。
我抬手按地,灵流顺着掌心冲进经脉,一路炸到脊椎,像是有人拿根烧红的铁棍给我通了条路。战佛金身猛地一震,金光凝实了三分,掌心流血的纹路也亮了起来。
我站直了。
单膝跪地的那种站。
然后我抬手,一掌推出。
金光如潮,横扫残余黑雾。墨无涯的残影被掀飞出去,撞在断碑上,面具裂了一道缝,露出底下半张苍白的脸——那根本不是人的脸,是蛊虫拼成的皮。
他没再说话,一闪,没了。
风停了。
废墟里只剩下我、花倾城、噬灵蚓皇,还有满地白骨上挂着的人皮灯笼。那些灯还亮着,绿幽幽的,像一群不肯闭眼的鬼。
我低头,看见自己滴血的指尖正不受控制地在地上划。
不是阵法。
是千纸鹤的折痕。
一道、两道、三道……
我猛地抽回手,可那几道血痕已经连成一只歪歪扭扭的纸鹤,翅膀还是缺了一角。
风一吹,它动了。
不是飞,是爬。
用血丝当腿,一扭一扭地,朝花倾城的方向爬去。
我站在原地,战佛虚影缓缓消散,金光褪去,露出我满身血污的破灰袍。断剑插在地上,剑柄沾了血,滑得握不住。
我单膝跪地,用手撑着剑柄,才没倒下。
然后我抬头,环视这片废墟。
火云宗的人躺了一地,药王谷的涤罪旗碎成布条,执法堂弟子的尸体还站着,眼眶里绿火未灭。远处,青玉峰主站在山巅,拎着个空酒葫芦,眼神复杂。
我张嘴,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铁皮:
“既然棋子都醒了——”
我顿了顿,把断剑往地上又插深了一寸。
“这盘棋,该换执子人了。”
话音落,大地一震。
不是地震。
是心魔狂潮。
从青玉峰底涌出,像黑色的潮水,顺着山势往四面八方蔓延。万山齐鸣,灵气翻涌,连天上的云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我低头,看见断剑的裂痕中,缓缓凝出一滴金色的泪。
那泪珠滚圆,剔透,像是从某个看不见的伤口里挤出来的。
它慢慢滑向剑尖。
就要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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