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带着泥沼独有的腥气,好似腐烂发酵后的怪味弥漫在空气中。我杵着断剑,腿还陷在泥里,但心已经不在脚下这块地了。
那块陨铁上的“楚”字,像根针,扎进我五岁那年乱葬岗的记忆里。我娘……是不是也摆过这种阵?她教过我什么吗?不,她没来得及教。她死在毒寡妇咬我那天,据说是为了抢解药,一头撞进了蛊虫窝。
可赵日天他妈,一个火云宗的贵妇,怎么会使万毒窟的避毒阵?
我低头看了看袖口,那半片青铜蛇皮贴着皮肤,温温的,像是在打盹。烛九阴没说话,估计也在消化这狗血的身世大戏。至于噬灵蚓皇,它九个脑袋正轮流打哈欠,中间那个还冲我翻了个白眼——这老虫子最近脾气见长,八成是当腰带当久了,觉得自己有话语权了。
“咳。”我清了清嗓子,“各位,咱们不能光在这儿发呆,泥都快糊到裤腰了。”
花倾城站在我左后方,手里攥着那根骸骨笛,指节发白。她刚才吹笛拖铁面判官进记忆残影时,耳后那道暗痕闪了一下,我没说,她也没提。有些事,点破就碎了。
“你想怎么做?”她问,声音有点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想起什么了。
我咧嘴一笑:“咱们现在最缺的不是力气,是脑子。心魔潮退了,但伪道修的嘴还在喷粪。得让他们闭嘴——用证据。”
我抬手,把断剑从泥里拔出来,“当啷”一声,剑尖上挂着一坨黑泥,滑溜溜地往下滴。
“先开古籍。”我说,“那玩意儿里藏着天道气息,要是能引出来,往噬灵蚓皇肚子里一灌,它打个嗝都能震塌半座山。”
众人面面相觑。
柳蝉衣抱着胳膊站我右边,一身外门长老袍穿得跟赶集似的,袖子破了三个洞,其中一个还塞着半截毒蘑菇干片。她翻了个白眼:“你当那古籍是烧鸡?说开就开?它封印的是音律,得心神共鸣,现在谁神识稳?你刚差点被泥吞了,赵日天梦见自己泡辣椒油,花倾城快被记忆抽成纸片人——咱们这队形,比叫花子乞讨还散。”
我点点头,一脸诚恳:“你说得对。”
然后我掏出陨铁,往她眼前一递:“所以不用我们共鸣,用它。”
她一愣:“你疯了?这东西刚冒出血字,谁知道是不是陷阱?”
“正因为它冒了血字,”我眯眼,“才说明它认主。我姓楚,它也姓楚,血脉相认,天道都得靠边站。”
我没说的是,我五岁那年,毒寡妇摆阵时,嘴里念的咒语,和这古籍封皮上刻的音符,调子一模一样。
我用断剑轻轻一磕陨铁,一道微弱的蛊纹亮起,像是被唤醒的脉搏。我把陨铁按在古籍封面上,刹那间,纸页无风自动,一道音波涟漪荡开,震得人耳膜发痒。
“好机会!”我大喝,“花倾城,吹笛!用‘往生引’的调子,慢三个节拍!”
她没犹豫,立刻将骸骨笛凑到唇边。
第一声笛音响起时,噬灵蚓皇九个脑袋齐齐昂起,像是闻到了屎味的狗。紧接着,它们开始晃动,频率各异,但渐渐合拍,竟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共振。
“就是现在!”我咬破指尖,血滴在古籍边缘,“引!”
音波猛地一沉,古籍“啪”地翻开,一页泛黄的纸浮在空中,上面画着一条扭曲的蛇形符文,正中央,一个“天”字缓缓浮现。
与此同时,陨铁表面的“楚”字淡去,但内部血丝跳动得更急了,像有东西在里头爬。
花倾城突然闷哼一声,笛孔渗出一滴血,落地瞬间化作一只残破的纸鹤,翅膀上写着“楚郎”二字,然后“啪”地碎成灰。
她脸色煞白,但我没空安慰她。
“快!把天道气息导进噬灵蚓皇!”我吼。
柳蝉衣立刻出手,指尖一弹,一道青色蛊丝缠住那道符文,硬生生拽向噬灵蚓皇。老虫子张嘴一吸,整条符文“嗖”地钻进它中间那个脑袋,噎得它直翻白眼。
“嗝——”它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屁都没放,但周身金光暴涨,连带着整个九重连环劫阵都亮了一瞬。
成了。
我刚松口气,眼角余光瞥见铁面判官还跪在阵外,头低着,像尊石像。但我知道他没睡——他后颈那块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那是灭魂钉在啃他的魂。
“该你了。”我走过去,蹲下,盯着他,“你想继续当墨无涯的狗,还是……换条路走?”
他没抬头,声音沙哑:“你救不了我。”
“我不救你,”我咧嘴,“我只想让你活着回去,当我的眼线。”
他冷笑:“凭什么信你?”
“凭这个。”柳蝉衣忽然插话,手里捏着一粒红色小丸,“醉相思蛊,解药。你要是暴起伤人,我就让它发作——让你哭着喊娘,当着全宗门跳脱衣舞。”
铁面判官瞳孔一缩。
我知道他在怕什么。这蛊当年让花倾城话痨三天,连她祖宗十八代偷情史都背出来了。
“花倾城,接着吹笛,‘往生引’第二段,加点悲情,让他想起小时候他妈给他煮的红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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