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变了,变成往骨头缝里钻的冷风,我还漂在火海中央,灵魂都快被烤成脆皮了。
袖子里的老虫——不,现在它已经不在我袖子里了。它九个脑袋缠着我的胳膊腿,还有一头绕在我天灵盖上,活像给我戴了顶虫形毛线帽。它不动手,也不放屁,就这么静静箍着我,力道不大,但比执法堂的锁魂链还死。
“老虫?”我试着叫了一声,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抽什么风?要勒死亲爹吗?”
没回应。
但它眼珠子动了,金瞳缩成一条线,直勾勾盯着我心口那颗红痣——我蛊皇命穴所在。下一秒,它猛地一收力,我整个人像被塞进榨汁机,骨头咯吱响,意识“哗”地炸开。
不是疼。
是挤。
像有千万条命在我脑子里抢同一个出口。我看见自己五岁啃指甲,看见柳蝉衣在雨里缝袍子,看见顾长风递来毒蘑菇时嘴角那抹试探的笑……可紧接着,画面一转——我跪在金莲台上,亲手把一条肉虫封进琉璃瓶,佛光普照,我笑得慈悲。
“放屁!”我脑子里炸了一声,“老子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缺德事!”
可那画面太真,真得让我心口发麻。更邪门的是,我听见了声音,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
“渡劫者,当舍我执。”
操,天道又来装神弄鬼了?
我刚想骂,突然感觉不对劲。这声音……不是从外面灌进来的,是从我身体里长出来的。再一看,我心口那颗红痣开始发烫,红得发黑,黑得发金,一层层往外翻,像剥洋葱似的,露出底下一道被血封住的金线。
金线一颤,我脑子里的“我”突然模糊了。
我是楚昭然?还是那个被毒寡妇咬醒的野孩子?是青玉峰的小十七?还是……这具身体本就是个容器?
正懵着,噬灵蚓皇九头齐震,不是攻击,是护。它把我的四肢缠得更紧,中间那颗脑袋直接贴上我额头,凉得像块冰。
“你他妈别碰我脑门!”我本能想躲,手却动不了。
可它没读心,反而用额头轻轻顶了顶我眉心,像在……安抚?
然后,它开口了。不是吼,不是叫,是低语,声音像从地底爬出来的蚯蚓,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若你是锁,那我就做解锁的刀。”
我一愣。
这话……是我刚才在火海里说的吧?
我明明只是心里闪过这么一句,连嘴都没张,它怎么听见了?
更离谱的是,它说完,九头同时发力,不是往里勒,而是往我命穴里塞东西。一股暖流顺着红痣钻进去,紧接着,我听见了另一个声音——不是天道,也不是烛九阴,而是一个……哭声。
很小,很远,像是从时间尽头传来的婴儿啼哭。
可就这一声,我脑子里那些“我跪着封印蛊虫”的幻象,“我慈悲渡世”的狗屁剧情,全他妈裂了。
“疼!”我吼出来,不是因为身体,是因为记忆被撕开的痛,“柳蝉衣缝的那件袍子,针脚歪得能绊倒狗!顾长风喂我的毒蘑菇,吃完我拉了三天!老子从没想过当什么狗屁渡劫者!”
我咬破舌尖,血喷出来,不是为了清醒,是为了确认。
疼是真的,血是真的,我他妈就是个爱哭包、怂包、啃果核时会变竖瞳的怪胎。
不是容器,不是棋子,不是天道选的救世主。
我是楚昭然。
老虫九头一颤,中间那颗脑袋突然咧嘴笑了——它没嘴,但那表情就是笑了。然后它猛地一拽,把我心口那道金线、天道灌的佛音、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宿命”全扯进红痣里,三股气拧成一股,轰地炸开。
眼前一黑。
再睁眼,我看见了。
不是火海,不是黑洞,而是一片虚无的星空。我和老虫并肩站着——它现在是人形了,九个脑袋缩成一个,脸……竟和我有七分像。
对面,站着一个穿金袍的影子,看不清脸,但浑身写着“我是天道,我很牛逼”。
“你终究逃不过命。”它说。
我翻了个白眼:“命?你管这叫命?我五岁啃指甲活下来的时候,你还在天上装神弄鬼呢!”
它不怒,反而笑了:“那你以为,噬灵蚓皇为何独选你?”
我刚想回嘴,老虫突然抬手,按在我肩上。
“别吵。”它说,“听。”
然后,我听见了烛九阴的声音。
还是倒着说,但这次没笑,也没疯,就那么平平地响起来:
“处地泪流笑禅画佛幅三,室密三阁书藏峰玉青在法功的你救。”
我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倒着说的!
我赶紧在脑子里翻个个儿:
“救你的功法在青玉峰藏书阁第三密室,第三幅佛画禅笑流泪之处。”
我眼皮一跳。
藏书阁?第三密室?我连第一密室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峰主那老酒鬼,每次罚我抄《童子功》都往夹层塞乱码,谁能想到真有东西?
正想着,老虫突然转身,面对我,一言不发,抬手就往自己胸口一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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