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蹲下,伸手去探峰主脉门。草环一碰他手腕,绿光“唰”地扩散,顺着他的经脉往里钻。
我闭眼感应。
草环的光在峰主体内游走,所到之处,我“看”到一条条金线缠在他筋脉里,跟我的红痣命穴同源,但已经断得七七八八,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断的。每断一根,他身体就矮一分。
“他替你扛了三十年佛劫倒灌,”一个倒着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响起,沙哑得像砂纸磨铁,“每醉一次,便是吐出一口劫血。”
是烛九阴。
我没睁眼,只问:“所以这些年,他罚我抄《童子功》,往夹层塞乱码,其实是在……帮我挡劫?”
“呵……”那声音倒着笑,“界修玄,着熬苦很。”
我懂了。
他不是放任我装傻,也不是懒得管我。他是用自己当盾牌,把本该冲我来的佛劫之力,一口一口吞下去,再借着醉酒吐出来。
难怪他每年祭天都要用我的血画阵。不是为了镇我,是为了借我的血,压住他体内的劫力。
我低头看峰主,他嘴角还挂着酒沫,可那张脸,比我记忆里老了十岁不止。
“你个老酒鬼……”我嗓子发紧,“装得比我还像傻子。”
正说着,峰主突然呛了一口,猛地咳起来。一口暗红的酒液喷在地上,没散,反而聚成一层薄雾,雾里浮出几个小字:
“锁不可久,解当由心。”
字一现,雾就散了。
我盯着那块地,心跳如鼓。
这八个字……跟佛画僧人嘴角的笑,莫名重合。一个在纸上,一个在地上,可笔迹、弧度、甚至那股子“明知要死还笑”的劲儿,都一模一样。
“所以……”我慢慢抬头,再次看向藏书阁第三扇窗,“解法,真在那幅画里?”
草环轻轻一颤,像是在说:“你猜。”
我站起身,腿还有点软,但心口那颗红痣安静了。内丹还在转,金黑二气也没消停,可我不怕了。
怕个屁。
我五岁就能在乱葬岗用蛊虫拼出“渡”字,十岁就能靠假死骗过全宗门,二十岁能让掌门吃噬灵蚓皇的屎——
现在告诉我,我是佛劫计划里的“首批接引者”?
行啊。
那我接的,可不是你们的劫。
是我的局。
我最后看了眼峰主,他还在打呼,缩在麻袋似的袍子里,像个被世界遗忘的老头。可我知道,他不是。
他是我第一个师父,也是第一个,替我扛下天道重量的人。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草环,低声说:“老虫,你要是还在,听见没?”
草环没亮,也没动。
可我丹田里,那颗双色内丹,忽然轻轻一震,像是回应。
我转身,朝藏书阁走。
刚迈出第一步,心口蓦地一阵异样的紧缩,像是收到了某种隐晦的预警。
草环猛地发烫,绿光暴涨,照得我影子都绿了。我低头一看,内丹中的金黑二气疯狂旋转,金线缠上黑气,黑气反绞金线,像在角力。
紧接着,我左眼视野一黑,右眼却亮得刺目。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不是烛九阴,也不是老虫,而是一个女人,轻得像风:
“楚郎……你终于回来了。”
我脚步一顿。
这声音……我听过。
在雷雨夜,有人教我叠千纸鹤;在毒草园,有人偷喝我用鸡骨头熬的汤;在执法堂,有人替我顶罪,脸上留下佛纹灼痕。
是柳蝉衣。
可这声音……又不太像。
更软,更媚,带着点蛊惑的甜。
我猛地回头。
广场空荡,只有峰主在打呼,柳蝉衣蹲在一旁,眉头紧锁,完全没抬头。
没人叫我。
可那声音,清清楚楚,就在我脑子里响过。
我抬手,指尖轻轻点在心口。
内丹还在转,草环还在烫,可我知道——
有些事,要变了。
我盯着藏书阁第三扇窗,僧人画上的金泪与黑血,正缓缓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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