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着手,指尖还指着天。
云层里的全息影像淡了,青玉峰主的身影像被风吹散的墨迹,一缕一缕地化进夜空。他最后那三个字“要吃天道”,没声音,却在我骨头缝里震了三震。
我收回手,灰袍破洞被夜风灌得鼓起来,像只扑腾的死鸟。
“吃是吃过了。”我嘟囔,“现在该换菜谱了。”
护膝上的青铜字又闪了:“九重未满。”
我把它撕下来,啪地拍在心口,凉飕飕的,像贴了块退烧贴。
“闭嘴,你又不是我妈。”
二十八星图还在天上转,慢悠悠的,跟超市门口放洗脑神曲的旋转门似的。我伸出手指,在空中画线。一划一个准,全是扫地僧空寂那老秃驴十年如一日扫地的路线——东阶三十七步,停顿三次,拐角轻磕木帚。
我画得认真,像在填涂儿童画册。
画到第七颗星时,天边开始漏光。
不是日出,也不是雷劫。
是佛光。
金灿灿的,温柔得能融化冰糖葫芦,从云缝里洒下来,照得青玉峰像个刚开张的寺庙。
可我知道这玩意儿不对劲。
佛光普照?听着慈悲,实则就是个大型洗脑仪,专治“不听话的修真者”。上一秒你还想着逆天改命,下一秒就想剃度出家,抄《心经》抄到手抽筋。
果然,光一落下来,我就觉得脑子里有人在放轻音乐,还是那种禅意流水鸟鸣CD,循环播放“放下吧,孩子”。
我呸了一口。
“谁要放下?我连筷子还没拿稳呢。”
噬灵蚓皇在我脚边扭了扭,头顶草环都蔫了半截,显然是被这光熏得不自在。我蹲下,摸了摸它肉嘟嘟的脑袋。
“别怕,”我说,“待会儿你张嘴就行。”
我继续画星轨,血线在空中蜿蜒,像谁打翻了红墨水。最后一笔落下时,天地一静。
佛光猛地一抖。
不是害怕,是恼了。
它开始压下来,像一床烫人的金丝被,想把我裹进去,重新格式化成那个“爱哭包小十七”。
我站着没动,任它贴上皮肤,烫得像三伏天贴了暖宝宝。
然后,我笑了。
“你以为,”我咬破指尖,往自己眉心抹了道血,“我这些年装怂、摔跤、啃果核、假死三百七十八次,是为了躲你?”
血顺着鼻梁流下来,滴在护膝上,那“九重未满”四个字突然扭曲,像被泡了水的纸。
“我是为了等今天。”
我双手一合,星轨炸开,红光冲天。
不是雷,不是火,是阵。
反佛劫阵,以扫地僧的脚印为基,以我十年偷看的扫地动作为引,专破虚头巴脑的“天道慈悲”。
佛光一颤,像是卡了顿。
我抬手一招,噬灵蚓皇“嗷”地张嘴——不是一张嘴,是千张万张,从地底、山缝、我腰带上冒出来,口器齐开,形成一个横跨天穹的黑洞。
“来!”我吼,“吃它!”
黑洞一吸。
佛光像被拔了插头的灯带,哗啦啦全抽进蚓皇肚子里。
小胖虫打了个彩虹嗝,尾巴一甩,喷出一串光泡,飘在空中,像谁过生日放的冷烟火。
天地清了。
我喘了口气,眼尾那颗红痣烫得像要烧起来。
我知道,该动真格的了。
我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颗痣。
“你啊,”我说,“在我这儿守了这么多年,也累了吧?”
它微微一颤。
我没再废话,轻轻一挑。
一粒米粒大小的赤红晶核,缓缓从痣中剥离,像从果核里抠出虫卵。
它浮在空中,微微跳动,像颗微型心脏。
我盯着它,忽然想起五岁那年,在乱葬岗抱着果核哭得像个傻子。
那时我不知道,那果核里藏着的不是果肉,是我第一座蛊阵的种子。
而现在,这颗命穴里藏着的,也不只是力量。
是那个哭着拼阵的楚昭然,是那个摔跤时暗布杀阵的楚昭然,是那个一边啃核一边算计天道的楚昭然。
我把它往前一送。
噬灵蚓皇张嘴,一口吞下。
“嗝。”
它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头顶草环“唰”地亮起青光,像通了电的节能灯。
就在这瞬间,七十二派修士齐齐一震。
有人正在闭关,突然睁眼,瞳孔里闪过千手佛相,看见我被钉在轮回柱上,血流成河。
有人正在炼丹,丹炉炸了,却顾不上,呆呆望着天,仿佛听见了审判。
幻觉。
但很真。
他们怕了。
怕新天道,仍是旧压迫。
我低头,从灰袍夹层里摸出最后一块果核。
发霉的,长毛的,还沾着昨天啃剩的牙印。
我啃了一口。
嘎嘣脆。
竖瞳一闪。
我抬头,咧嘴一笑,把嘴里的渣子吐向夜空。
刹那间——
七十二派修士识海齐震。
有人看见自己偷藏的春药配方,有人看见暗恋师姐的日记,有人看见私吞门派灵石的账本……所有不敢见光的执念,所有压在心底的欲望,全被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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