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时候,天还没亮透。
护膝上的铜皮微微发烫,像是有人往里灌了半勺热油。我知道这是烛九阴在提醒——它不说话的时候,就用温度报信。三十七度,刚好是人发烧前的那股劲儿。
噬灵蚓皇的信号回来了。
不是通过心链传来的震颤,也不是地面反馈的节律,而是直接从脚底板窜上来的一阵酥麻,像有谁拿根细铁丝在挠我的脚心。这蠢虫以前从不用这种方式联系我,除非它嘴里正叼着东西,腾不出脑袋晃。
我慢慢坐直身子,背靠着一块凸起的岩壁。膝盖一屈一伸,护膝摩擦着旧伤,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这声音听着寒碜,其实是我自己调的机关,每响一下,就在地脉里打个记号。刚才那三下敲桌,现在才真正落地生根。
我摸了摸袖口,桂花糕的碎屑还剩一点,混着血块黏在布褶里。我没急着用,先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搓了搓,抹在耳朵边上。这点湿气能让听觉锐利那么一瞬,代价是半个时辰内会耳鸣,跟塞了只嗡嗡叫的毒蜂似的。
远处山洞口飘出一缕烟,不是火光,也不是雾,是那种烧焦符纸后特有的卷边味,带着点陈年墨臭。我闻得出,这是赤焰门的“引雷符”在预热,还没激活,但已经渗出火毒了。
七步一停,九息一轮回。
脚步声来了。
我数着,不多不少,七个人影陆续进了洞,最后一个走得特别慢,右腿有点拖地。这种步态……不是伤,是怕踩重了触发什么。他们真把这儿当自家后院使了。
我从怀里掏出一小块干瘪的果核,咬了一口。牙龈又开始疼,但我没松口。嚼着嚼着,瞳孔一点点竖起来,视野里的光影开始分层。普通修士看的是灵气流动,我看的是“毒路”——哪条缝里爬过蛊、哪块石头吸过血,全在我眼里成了发亮的小径。
地下的路,最清楚。
我抬起手,在左臂上轻轻一划。血刚冒头,我就按进岩缝。这不是随便放血,是喂蛊。血引蛊最喜欢走熟道,尤其是它妈常去的地方。而噬灵蚓皇,就是它亲爹。
三秒后,我感觉到它动了。
不是往上钻,而是横着滑,贴着地底暗渠绕了个大弯,从洞后方的钟乳石根部悄悄探头。九个脑袋全缩着,只留一个眼睛贴在石头背面,像只偷看房事的癞蛤蟆。
我闭眼,靠感应看画面。
洞里点了盏油灯,昏黄光照着一张破桌子。桌上摊着一张图,边角烧糊了,但能看出是宗门地库的剖面结构。第七层标了个红圈,旁边写着“子时三刻,换岗间隙”。
一个穿灰袍的家伙正低头签字,手抖得像抽筋。他后颈上有颗痦子,位置正好卡在督脉要穴上。我笑了。这地方,最适合种蛊。
另一个披火红斗篷的站在角落,手里捏着半块玉匣,上面刻着火焰纹。他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烧红的钉子往耳朵里扎:“……只要你们打开前闸,引雷符就能顺着水脉炸开禁制。事后,赤焰门记你们一份功劳。”
灰袍人冷笑:“功劳?上次说好给解毒丹,结果送来的是催命散。”
红斗篷不动声色:“那是你们的人贪心,多拿了两瓶,触动了药匣反噬。”
“放屁!”灰袍人猛地拍桌,“我们死了三个兄弟!”
洞内气氛一下子绷紧。我趁机把那撮混血的桂花糕残渣捻成小丸,指尖一弹,顺着通风口飞进去。丸子不大,落点却准,正好砸在签完字那人后脑勺上,粘住没掉。
他抬手摸了摸,以为是灰尘,甩了甩手继续吵。
没人发现,那团东西正慢慢融化,露出里面芝麻粒大的黑点——噬魂蛊母卵。它不咬人,只吃记忆。接下来十分钟,这家伙脑子里想啥,我都能尝出味道来。
眼看他们越吵越凶,我忽然觉得脚踝痒了一下。
不是旧伤发作,是噬灵蚓皇在传讯。
它看到一样东西——挂在红斗篷腰间的令牌,一面刻“赤”,另一面,居然是执法堂的暗印。
我眼皮跳了跳。
执法堂?不是铁面判官管着吗?怎么赤焰门的人揣着他家腰牌?
这事不对劲。
我立刻在心里下了指令:吞。
不是杀人,不是闹事,就是吞。
下一秒,地底传来一声闷响,像是谁在土里打了个嗝。紧接着,整座丹洞轻轻晃了一下。守在门口的两人刚回头,一道粉肉色的影子就从地下冲出,快得只剩残影。
“砰!”
玉匣没了。
那条三米长的蠢虫一口叼住就往地底钻,九个脑袋轮流咬住匣子往下滑,活像一群抢食的野狗。等红斗篷反应过来,它尾巴尖都缩进土里了。
“追!”红斗篷怒吼。
可没人动。
因为就在那一瞬间,我引爆了埋在洞壁的腐阵。
不是大火,也不是爆炸,而是一片绿莹莹的光突然从石缝里渗出来,像是整座山开始流脓。这光不伤人,但它会照出所有人心底最怕的东西——有人看见尸体,有人看见毒蛇,还有人抱着头喊“别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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