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快。”我伸手碰了碰叶子，滑腻微温，“就按这个模样，给我种五十株。别种药田，种在后山水沟边，风吹日晒那种地方。”
“为什么？”
“越难活的地方，他们越相信是野生的。”我掏出一枚玉瓶，把刚才取的丹药残渣倒进去，“等他们发现‘毒源’就在青玉峰后山，一定会派人来采样。到时候——”
“你就顺水推舟，让他们‘无意间’找到你的假花？”她接上话。
“对。”我拧紧瓶盖，“还得让他们觉得，是我们内部有人通风报信。”
她忽然抬头：“你要栽赃谁？”
我没答，只是笑了笑。
她也不追问，只说：“五天后，假花开花那一刻，你得亲自来摘。”
“为啥？”
“因为这花有个毛病。”她直起身，拍掉手上的土，“**非蛊王之血浇灌，不开花**。”
我愣了下，随即点头：“行，到时候我割手腕喂它。”
“别说得那么惨。”她翻白眼，“你啃果核的时候流点口水就行。”
我正要回嘴，远处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李青山站在毒草园外，手里捧着那块阵眼令，脸色发青，嘴唇微微哆嗦。他看见我，张了张嘴，声音压得很低：“楚师兄……我……我好像记不清昨天的事了……”
我没动。
柳蝉衣却立刻挡在我前面，手里多了根银针。
李青山站着没动，但右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指尖发黑。
我知道，他体内的毒素开始扩散了。
我慢慢从怀里摸出一瓶药，扔给柳蝉衣。“先稳住他。”
她接住，看都没看标签：“你哪来的解药？”
“没解药。”我说，“那是止痛的，让他别叫得太难听。”
柳蝉衣瞪我一眼，还是给他灌了一滴。
李青山身体一软，跪在地上，额头抵着泥土，喘得像条离水的鱼。
我蹲下来，盯着他的后颈。那儿有一小块皮肤正在发紫，像是被人用笔描过。
我伸手碰了下，皮肤滚烫。
“他中的是双重蛊。”我对柳蝉衣说，“表层是赤魂引，深层还有个控神咒，专门让人听话。”
“谁下的？”
“不知道。”我站起身，“但能让一个刚提拔的弟子立刻中招，说明对方早就准备好了替死鬼。”
柳蝉衣冷哼：“你就不怕下一个是你？”
“怕啊。”我活动了下手腕，“所以我得赶在他们动手前，先把局布好。”
我转身看向毒草园深处那片假花苗床，阳光斜照下来，叶片微微晃动，像是在招手。
“明天这个时候，我要让整个外门都知道——青玉峰后山出了毒花，已有弟子误食发狂。”我顿了顿，“而第一个‘发现者’，得是个看起来特别老实的人。”
柳蝉衣明白了：“你是想让李青山‘带病立功’？”
“对。”我拍拍手，“等他‘偶然’采到那朵假花，交给药房，再由药房上报掌门……那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天意揭露阴谋。”
她沉默片刻，忽然问：“你就这么确定，药王谷的人会信？”
“他们会信。”我笑，“因为人最喜欢相信，自己以为瞒得住的事，其实早就暴露了。”
我弯腰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了三条线。
“第一条线，是毒丹流通路径；第二条，是消息泄露渠道；第三条——”我用树枝戳了戳李青山趴着的位置，“是替罪羊。”
柳蝉衣看着那三条线，忽然伸手，把中间那条擦掉。
“消息不是泄露。”她说，“是**你主动放出去的**。”
我咧嘴：“还是你懂我。”
她没笑，只说：“那你现在就去准备。我去给那批假花加点料，让它们开花时，散发的气味和真的一模一样。”
我点头，转身要走。
她又叫住我：“楚昭然。”
“嗯？”
“你要是死了，谁给我缝衣服？”
“放心。”我摆摆手，“我命硬得很，雷劈都不死。”
我走出毒草园，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甜。
我摸了摸袖子里的玉瓶，脚步加快。
假花还没开，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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