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判官的声音像块冰砸在广场上:“楚昭然,你要去哪儿?”
我脚步一顿,没回头,肩膀先塌了半边,整个人往石柱上一靠,像是被抽了筋。
“我……”嗓子里挤出点气音,脑袋晃了两下,“胸口发闷,旧伤又犯了……走不动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再不脱身,等会儿那雷真劈下来,空寂那老贼秃非得当着所有人面扒我裤子不可。上次他念着“雷劫淬体需裸身受罚”,差点把我外裤给烧没了,还是柳蝉衣扔了件破袄才救场。
判官盯着我看了两息,眼神冷得能冻住蚊子。但他没再说话。也是,一个快瘫在地上的小人物,谁会真把他当钉子拔?
柳蝉衣这时候走上前,站在我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声音不高,但字字带刺:“他昨晚连巡三岗,心脉早就不稳了。要是现在逼问出人命,你们执法堂担得起吗?”
她说完还伸手搭了下我的手腕,指尖一缕温流钻进来,表面是疗伤,实则是给我加了道“晕眩蛊”的引子。我立刻配合地眼皮一颤,呼吸乱了几拍,整个人软得像条晒蔫的黄瓜。
人群里有人低声嘀咕:“这小子真是个病秧子……”
我嘴角差点翘起来,硬生生压住。装弱鸡这么多年,演技早就刻进骨头里了。
就在大家注意力转移的瞬间,我舌尖一顶上颚,把藏在牙缝里的微型蛊卵咬破。一股极细的腥味滑入喉咙——那是我和噬灵蚓皇之间的暗号,比放屁都隐蔽。
地底很快传来回应:三短一长的震动,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敲了敲地板。
我知道它收到了。
它已经开始顺着地下水脉往药王谷那辆马车底下摸了。那玩意儿看着普通,黑漆木轮,帘子严实,可刚才我眼角余光扫到时,底盘闪过一道银线,像是某种机关锁扣在反射天光。
不是活人传信,是机器在发。
这种东西,修真界少见。大多数门派传讯靠符纸、玉简,顶多加个阵法增幅。可要是用机关自动发送加密情报,那就不是一般药师玩得转的了。得是那种从小跟齿轮油壶打交道、能把傀儡眼珠换成传讯镜的老匠人才行。
我脑子里蹦出一个人——三年前登记入库的一批云纹铜匣,用途写着“密封药材”,送来的人却是药王谷客卿长老的随从。那天我路过库房取药,闻到一股怪味,像是铁锈混着松脂,还有点像……机括润滑膏。
当时我没多想,现在看来,怕是人家早就开始往我们地盘埋零件了。
正琢磨着,柳蝉衣低声道:“撑得住?”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师姐……我好像看见……有人往传讯符里塞假脉案……不是手写的,是印的……”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弟子脸色都变了。印制证据?那可是批量造假,背后得有多少台机关在转?
判官眉头一跳,正要开口,柳蝉衣抢先一步:“他已经说不了话了,再问下去,出了事算谁的?”
她语气强硬,手却悄悄在我掌心写了两个字:**查匣**。
我闭眼点头。
她转身就走,步伐不急不缓,像是去药园采药,实则直奔档案阁。只要调出那批铜匣的签收记录,再比对药王谷最近几次传讯符的纹路,就能看出是不是同一套模具出来的。
我靠在柱子上,假装昏沉,神识却顺着蛊线一路往下,追着噬灵蚓皇的触感爬向马车底部。
它传回来的画面断断续续——先是泥土,然后是一块金属板,上面刻着细密纹路,每隔半炷香就会亮一次,像是心跳。每次亮起,就有微弱的灵波扩散出去,方向精准指向山外某处。
千机引。
这名字我只在一本残破手札上见过。说是上古陵墓用的自动报信装置,能伪装成普通物件,定时向外传递固定信息。一旦启动,除非毁掉核心机关,否则停不下来。
难怪药王谷这么有底气。他们根本不需要临时编谎,早就布好了机器,每天按时往外“广播”青玉峰失职的消息。各门派收到的“证据”,说不定全是这玩意儿印出来再分发的。
高啊。
不是一般的栽赃,是流水线式泼脏水。
我慢慢睁开眼,手指无意识摩挲袖口。里面藏着一枚刚做的传音蛊,等会儿得让噬灵蚓皇偷偷贴到那马车轴心上去。我不需要立刻拆穿,我只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跟谁通消息?
远处苦海崖那边,乌云越积越厚,隐约有电蛇在云层里游动。空寂估计已经坐在崖头啃桂花糕了,就等我送上门去挨雷。
可我现在走不了。
棋盘刚摆开,对手才露了个影子,我哪能为了躲一巴掌雷就弃局?
正想着,药王谷使者忽然提高声音:“我们已将全部受害者名录提交,请贵宗尽快核查,若三日内无异议,我们将上报仙盟裁决!”
好家伙,三日?催命呢?
我冷笑一声,故意咳了两声,身子一歪,差点从台阶滚下去。旁边弟子赶紧扶了一把,我还顺手在他袖口蹭了点灰,显得更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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