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远处林间飞出一只小甲虫，通体漆黑，背上有点红斑——我布下的信使种。它直奔我肩头，落稳后抖了抖翅膀，吐出一颗微型晶粒。
我捻起来一看，是记录核。
打开神识一扫，里面存着一段影像：几个黑衣人撤到半山腰，围在一起低声争执。一人指着矿道方向骂：“图纸丢了！谁负责？！”另一个闷声说：“先撤，等信号恢复再……”
话没说完，画面戛然而止。
应该是信使被发现了，临死前传回最后一段。
我捏碎晶粒，抬头看了看天。
云散了些，阳光斜劈下来，照在溪水上，闪得人眼花。
我迈步往林子走，脚踩在湿泥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印子。
走到一半，我停下，弯腰从溪边捡了块石头。
不是普通的石头，是刚才那个青铜匣子落水时撞下来的碎片，边缘锋利，背面还沾着点泥浆。
我用袖子擦了擦，突然发现泥里嵌着一丝金线。
很细，像是从某种内衬布料上扯下来的。
我挑了挑眉。
这种金线，只有执法堂四品以上供奉的法衣才会用。
我攥紧石头，指节有点发白。
原来不止是万毒窟的人来了。
还有人穿着青玉峰的皮，在背后捅刀。
我抬脚继续往前走，步伐比刚才快了些。
林子尽头就是矿道入口，荒废多年，藤蔓缠得跟粽子似的。
我走到离洞口还有十步的地方，停下。
地上有新脚印，两个方向，进去的深，出来的浅——说明有人刚进去不久，还没出来。
我蹲下身，从灰袍破洞里摸出最后半颗果核，咔嚓咬了一口。
汁水溅到下巴上，我舔了舔，瞳孔慢慢变成竖线。
视野一换，地面顿时不一样了。
那些脚印边缘泛着微弱的绿光，是残留的毒气反应。而矿道深处，隐隐有股黑气在游动，像是某种阵法正在启动。
我站起身，拍拍裤子。
“等我一会儿。”我对袖子里说。
噬灵蚓皇没回应。
它睡着了。
我伸手摸了摸断剑，烛九阴的蛇首冰凉。
然后我一脚踏进藤蔓遮掩的洞口。
黑暗吞没了光线。
我的手还按在剑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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