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停,我就知道他们要动了。
刚才那股飘向东坡的毒雾被什么挡了一下,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我腰间的噬灵蚓皇猛地抽了抽,不是警告,是嫌那股压制它的气息太臭。它打了个嗝,吐出一小团白烟,旋即缩成一条软趴趴的细带,贴在我后腰上装死。
我知道,对面不装睡了。
他们把火堆重新点齐了,不是乱七八糟地烧,而是三排并列,间距一致,连火焰跳的高度都差不多。这是整队前的信号——只有准备冲锋的人才会这么讲究火光。
我低头看了看手心,汗还没干,黏糊糊的,正好用来搓灭刚冒头的一缕躁意。刚才那根鸡骨头已经被我踩进石缝里,碎得跟米糊似的。现在手里空着,反倒踏实。
“来了。”我自言自语,声音压得比蚊子腿还轻。
话音刚落,主营那边传来一阵骚动。几个人抬着个黑乎乎的东西走出来,往空地上一扔。那玩意儿焦得像炭,但还能看出人形,胸口贴着一张符纸,边角被烧卷了,可中间三个字清清楚楚:“青玉峰”。
有人撕开那层焦皮,露出底下完整的符纹,当场就吼了起来:“这是咱们自己人!昨夜巡查时失踪的那个!”
底下顿时炸了锅。
“好啊!原来纵火的是你们!”
“拿活人当诱饵,真有你们的!”
“兄弟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骂声一波接一波,不是演的,是真怒了。这种情绪最麻烦——不怕敌人聪明,就怕他们又蠢又气。气到不要命的时候,反而最难缠。
我摸了摸后颈,指尖刚碰到皮肤就想种蛊,手却顿住了。现在不能动手,一动就是破局。我要让他们自己冲过来,一头扎进那个“半寸宽”的门里。
远处那面黑幡升起来了,幡布上画满了扭曲的符文,像是一群蚯蚓在打架。它一晃,周围的毒雾就被逼退三尺,连气味都淡了几分。看来对方早有准备,说不定还专门炼过克制毒术的法器。
行吧,你们有备而来,我也没闲着。
我咬破舌尖,把血滴在一片枯叶上。叶子瞬间皱成一团,上面浮出几个小字:“火已验,势将冲中。”写完捏紧,啪地一搓,灰烬随风散开,像一群微型飞蛾扑向山下各处暗哨。
这是给空寂老和尚的传信法子。他爱捡脚皮,也爱吃桂花糕,更爱用那些脚皮炼出来的舍利子搭情报网。只要灰落在他晒的脚皮串上,半个时辰内全山上下都能收到消息。
我不指望他帮忙,只求他别偷我最后一块桂花糕就行。
柳蝉衣那边没动静,但我能感觉到东坡的毒雾正在缓缓撤回。她办事从不多说一句废话,也不会多留一秒。刚才那道银丝飘过去,她看了就懂,懂了就办,连回应都懒得给。
这女人最讨厌啰嗦。
我抬头再看主营,阵型已经变了。原本分散的灯火聚成了三股,中间一股最粗,直冲主阵方向。果然是奔着中路来的。
他们想速战。
也好,慢吞吞的才累人。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这一坐就是大半夜,腿都麻了,站起来时差点顺手扶了下岩壁——还好及时收住。在这种时候露怯,底下那些新弟子会跟着慌。
我拔出断剑,剑尖朝地,轻轻一点。
嗡——
地下七百三十条蛊线同时震了一下,像是几百根琴弦被人用手指挨个弹了一遍。它们没收紧,也没杀人,只是开始同步心跳频率。每一个靠近的敌人,脚步、呼吸、脉搏,都会被这条网记下来。
等会儿谁先越界,谁就会第一个尝到“欢迎礼”。
“左翼缩三丈。”我低声说。
话音未落,左侧山坡上的几簇火光立刻熄灭,人影悄然后撤。他们藏得很好,连影子都没多投一道。
“右翼沉五尺。”
右边那组弟子直接趴进了灌木丛,连呼吸都放到了最低。有个家伙紧张得鼻涕快流出来了,硬是憋着没擦,结果顺着嘴角滑了一道亮晶晶的线,在月光下特别显眼。我差点笑出声。
最后,我盯着中门方向,缓缓开口:“中门……开半寸。”
守在那儿的五个人立刻散开一点空隙,刚好够一个人侧身挤进来。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这就是陷阱的入口。
看起来是漏洞,其实是咽喉。谁先进来,谁就得把脖子伸到刀口上。
底下有弟子忍不住问:“师弟,万一他们不来呢?”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油纸包着的卤鸡爪,咔嚓咬了一口,“他们不来?那你刚才憋着没擦的鼻涕,是不是也能假装不存在?”
那人愣了一下,抹了把脸,笑了。
其他人也松了口气。
其实我也紧张,但紧张不能写脸上。你要是显得怕,别人就会替你怕得更厉害。你要是啃鸡爪,大家就觉得——哦,原来还能加餐。
气氛一松,战斗力就稳。
我嚼着鸡爪,骨头渣卡在牙缝里,挑不出来,干脆就不挑了。反正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估计也顾不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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