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摇头:“没听说有援军啊。”
又一个嘀咕:“可这些影子……怎么都不动?也不说话?”
越传越邪乎。
有人说那是青玉峰请来的阴兵。
有人说那是死去的守山弟子回来索命。
还有人说,看见其中一个影子眨了眼。
我靠在断剑上,耳朵听着母蛊传回来的震动。每一波骚动,都是一条新的裂痕。我不需要他们自相残杀,只要他们不敢齐心,就够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快黑透了。
风卷着灰,在地上打着旋儿。灯影随着气流轻轻摇晃,影子也在动,像在踱步,像在等待。
我慢慢抬起右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和汗。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什么。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们放心,这些影子确实没人操控。
因为真正的杀招,还不在影子里。
而在影子照不到的地方。
我低头看了看脚边那道断裂的灰线。
它本来是条废线,现在却成了最好的掩护。敌人以为我慌了,收不回线,才会让它自己冒血。可他们不知道,我故意让它断的。
断了,才有理由点燃这些灯。
断了,才能让所有人注意力都移到影子上。
而真正的炸点,早就换到了地下三尺,连我自己都差点忘了位置。
我闭了会眼,再睁开时,正好看见墨无涯又一次走出营帐。
他这次没看影子,而是盯着我这边。
我们隔空对上了视线。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也张了嘴,像是要回应。
可就在这时候——
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哨响。
是敌营西线巡逻队的紧急信号。
紧接着,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墨无涯猛地回头,脸色一沉。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踩到了另一条线。
不是灰线,是我在半个时辰前,用最后一丝蛊劲偷偷接通的备用引信。
那条线通往三具早已埋好的爆体蛊尸。
只要触发,就会炸出一片火雾,虽然伤不了人,但足够让他们以为——
又有新陷阱启动了。
墨无涯站在原地没动,但握笔的手明显紧了。
他知道,这场仗,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我轻轻咳了一声,把一口涌到喉咙的血咽了回去。
然后,我冲他笑了笑。
下一秒,我抬起左手,做了个手势。
三根手指竖起,掌心向外,轻轻一推。
就像在说:
你猜,下一个影子会不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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