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沉默了几秒,突然问:“那你刚才怎么不解释?”
“我解释有用吗?”我摊手,“你们一群人围着我看笑话的时候,谁听我说话了?”
他没吭声。
我知道他在犹豫。这种人最麻烦,聪明,但信自己多过信别人。
我懒得跟他耗,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他在后面喊。
“找源头。”我说,“既然有人想栽赃,总得留下点蛛丝马迹。”
我让噬灵蚓皇趴在肩上,低声说:“放一缕屁雾,护住咱们。”
它抖了抖,又“噗”了一声。
金雾绕身,我走进旁边一条窄道。墙壁潮湿,石缝里长满黑苔。我让七只幼虫贴着墙根往前探。
三分钟后,一只虫传回画面。
夹层石壁上刻着一个倒五芒星,角尖涂着暗红色膏体。
我认得这个标记。
万毒窟的死士专用图腾,代表“献祭即生效”。
而那膏体,正是腐心膏。
我收回虫子,心里有了底。
但这事不能明说。
万毒窟和执法堂本来就是死对头,我要是直接报出这个标记,等于告诉所有人——幕后黑手是执法堂的人。
可执法堂现在正盯着我,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经发现了线索。
我得换个说法。
我回到主通道,林九还在原地站着。
我走过去,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在查真相。我也想查。但我发现,刚才那些傀儡散修的记忆里,有个共同画面——深夜有人进入营地,在水源处投放粉末。”
林九眼神一凝:“你看到了他们的记忆?”
“虫子代我看的。”我说,“那粉末是迷神散,执法堂特供。而我们队伍里,恰好有一位来自火云宗的兄弟,昨夜曾值夜巡逻……你说,他为何偏偏绕道去了后山?”
林九猛地抬头。
人群开始骚动。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悄悄后退。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火云宗和执法堂向来走得近,要是真牵扯进去,谁都脱不了干系。
林九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问:“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我冷笑,“你要证据,我现在就能给你。”
我挥手召来两只蛊虫,让它们钻进地底。片刻后,它们拖出一小撮灰白色结晶。
我举起来给他看:“这就是迷神散残留。你要不信,可以用玉简验。”
林九没接,但脸色变了。
他知道我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
我趁机说:“我不是要指责任何人。我只是想知道,是谁想让我们内斗,好坐收渔利。”
他说不出话。
其他人也不敢吱声。
我慢慢退到一根石柱后面,靠墙坐下。
战斗后的疲惫一下子涌上来,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我摸了摸伤口,发现剑柄有点滑。
血干了。
我低头看剑,刃口有一道细小的缺口。
刚才对付傀儡时撞的。
我把它插回腰间,顺手把一枚新蛊卵藏进袖口。
那是我从腐心膏痕迹里偷偷采的样本。
真正的线索,才刚刚开始。
林九还在原地站着,手里攥着玉简,眉头没松。
我知道他没完全信我。
但他已经开始怀疑别人了。
这就够了。
我闭上眼,假装调息。
其实我在等。
等下一个动作。
等下一个破绽。
等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再次出手。
外面风停了。
通道深处,一滴水从石缝落下,砸在一块青铜牌上,发出“叮”的一声。
那牌子是我之前捡的,上面刻着“归元令”。
现在它正反面朝上,背面有一道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狠狠抠过。
我睁开眼。
盯住那道痕。
它不是随便划的。
是个箭头。
指向更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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