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翻书声还在响。
一页,又一页,不快也不慢,像是有人在那边坐着,闲得发慌,就靠翻书打发时间。
我没动。
肩上的噬灵蚓皇也没动,草环歪着,屁眼闭得死紧。它现在跟个死虫没两样,但我知道它在听,在感受空气里的变化。
我让三只噬灵虫往前爬。
它们贴着地,动作轻,连呼吸都省了。我在脑子里看它们的眼睛——前面十步,石道尽头是个小石室,墙边立着一块残碑,上面刻的字和外面那块一样,也是“归墟道”。可重点不是这个。
是那本书。
它飘在半空,离地三尺,焦黑封皮,边角卷曲,像被火烧过又泡过水。页面自己翻,一页接一页,没有停的意思。周围空气有点歪,像是夏天晒得发烫的地面,看得人眼睛发花。
虫子刚靠近三步,画面就开始抖。
不是物理震动,是信号乱了,像水波纹一样晃。接着,一只虫断了联系,第二只也断,第三只最后传回一个画面——书页中间裂开一道缝,里面没字,只有一片黑,但那黑……在动。
我立刻召回剩下的虫。
指尖一弹,三声短促的破风音。它们调头就跑,贴着墙根,绕大圈撤回来。等最后一只爬回袖口,我伸手把它捏出来,放在掌心。
虫身僵直,触须微微抽搐,像抽筋。
这不对劲。我的蛊虫不怕毒,不怕火,不怕符咒反噬,但会被一本书吓到失神,说明那东西不讲规矩。正常法器伤的是肉身,这玩意儿直接冲识海来,阴得很。
我咬破舌尖。
一口血喷在手指上,抹了两下眼皮。视线清明了些。再看那方向,空气中多了几道细线,从书本往外散,像蜘蛛网,看不见摸不着,但虫碰上去就会被缠住。
精神类禁制。
这类东西最麻烦,防不住,躲不了,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开始影响你。也许你现在觉得清醒,其实早就中招了,只是还没发作。
我冷笑一声。
既然不能硬闯,那就绕。
我从怀里掏出五只最低阶的噬灵虫,个头只有米粒大,通体灰白,看着就跟尘螨差不多。这种虫没攻击力,连壳都啃不动,唯一的用处就是模拟自然流动——比如风吹起的灰,或者地下渗出的霉斑。
我把它们放在地上,排成一列,首尾轻轻碰着。
“走。”
它们开始挪。动作慢得像时间放了一百倍,每一步都卡在空气流动的间隙里。我盯着它们传回的画面,一点一点往前推。
七步,八步,九步。
到了。
它们爬到古册正下方,地面忽然亮起一道红光。血色符文从地底浮上来,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三个字的投影:**归墟道**。
和石碑上的一模一样。
但这回不一样。这符文是活的,线条在跳,像是有脉搏。而且它的节奏,跟我掌心那道黑印的蠕动频率一致。
我低头看手。
那道印已经爬到手腕,皮肤底下像是有东西在游,不是痛,也不是痒,是一种说不清的牵引感,好像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叫我。
我明白了。
这封印认蛊王血脉,但普通的血没用,得是真正能激活“归墟道”的那种。
我扯开左臂袖子。
那里有道疤,深紫色,弯弯曲曲,像蜈蚣趴在肉上。五岁那年,我在乱葬岗拼阵图,蛊虫反噬,啃穿了自己的经脉。后来活下来了,但这伤一直没好,每逢雷雨天就胀,像是要裂开。
我把掌心那道黑印按进疤痕。
一瞬间,旧伤崩开。
紫金色的血冒出来,一滴,两滴,落在符文中央。
地面猛地一震。
符文亮得刺眼,红光顺着线条往中心收,最后凝成一只眼睛的形状——没有瞳孔,只有无数细小的蛊虫图案在旋转。那眼睛眨了一下。
咔。
石室尽头的地面裂开,一块石台缓缓升起。
上面躺着那本焦黑古册。
《无字篇·残卷壹》。
封面没字,只有一串坑洼的痕迹,像是被虫啃出来的。我凑近一看,那些凹痕拼起来,是个古老的“蛊”字,笔画扭曲,带着原始图腾的味道。
我伸手去拿。
指尖还没碰到,脑袋里突然一沉。
不是疼,是重,像是有人把一块千年老石头塞进了天灵盖。眼前闪过画面——
一座山倒挂在天上,根朝上,尖朝下,山腰锁着九条铁链,每条链子连着一道雷。有个背影站在山顶,手里握着一支笔,正在往虚空写字。他写的不是符,不是咒,而是一行行血字。
最后一幕定格。
一行血字浮现在我眼前:“非九魂归位者,启卷即疯。”
我猛地收回手。
额头出汗了,后背也湿了一片。刚才那几秒,我不是在看,是在“经历”。那个写血字的人,他写的每一个字,我都认得,但我看不懂。就像你会认得一个人的脸,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书有问题。
它不只是记录东西,它还在等什么人。它知道我不是完整的,但它也在试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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