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荒坡往上走,脚底踩着碎石,硌得生疼。林子尽头那块残碑还在那儿,血迹已经干了,可石面摸上去有点温。
刚才那一阵震动停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
我从袖子里掏出个小布袋,倒出点粉末在手心。灰里带红,闻着像晒干的桃仁混了陈醋味——三师姐给的“情药粉”,说是能让最冷血的剑修当场喊娘子。
我没笑,把粉重新包好,塞进怀里。
前面就是天剑门的山门,两根铁柱子撑着个横匾,字都快磨平了。几个弟子站在门口点名,一人手里拎着剑囊,动作齐得跟砍柴似的。
我扛起肩上的木箱,里面是十把新铸的佩剑,外门杂役送的。我低头哈腰地走过去,故意绊了一下,箱子歪了半边。
一个弟子抬头看了我一眼,“杂役?”
我点头,嗓音压低:“送剑的。”
他挥挥手,让我进去。
我趁机抖了抖袖子,那点药粉顺着风飘出去,落进旁边三只敞开的剑囊里。有个弟子正低头检查剑穗,粉末沾上他的手腕,他挠了两下,没在意。
进了门,我沿着石阶往演武场走。天刚亮,雾还没散。一群弟子已经在列队,银灰袍子整整齐齐,像一排插在地上的刀。
他们开始练剑。
我躲在角落的松树后头,嘴里叼着果核,一边嚼一边看。
没人抓痒,没人走神。药还没发。
我等了一天。
第二天清晨,我又来了。
这次刚到演武场边,就听见有人吼。
“别走!你不能丢下我!”
一个弟子跪在地上,抱着剑柱子不撒手,脸涨得通红,眼珠子直颤。
旁边那人一脚踹在他肩膀上,“滚开!那是我道侣!”
话没说完,自己抽出剑,“咔”地斩断对方剑穗。
两人扭打起来,其他人也开始乱。有的对着空气喊“娘子”,有的互相撕扯衣领,还有一人脱了外袍披在剑上,捧着转圈。
我看了一眼,心里有数了。
药进了血。
他们用剑太勤,手掌常贴剑柄,皮肤早有了细口子。药粉顺着伤口渗进去,发作只是时间问题。
混乱越闹越大。有人拿剑对砍,不是冲人,是冲剑穗。一根根红绳落地,像下雨时屋檐滴的水。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个老者快步走来,胡子翘着,脸色黑得像锅底。他身后跟着两个执事模样的人,手里拿着锁链。
大长老来了。
他站到场边,一声怒喝:“住手!”
没人理他。
他又喊一遍,抬手甩出一道剑气。气浪扫过人群,七八个人被掀翻在地。
场面稍微静了点。
但那个抱柱子的弟子突然抬头,眼睛瞪得老大,冲着大长老嘶吼:“你还我剑谱!昨夜你偷换了我的秘传口诀!”
全场一愣。
大长老眉头一皱:“胡言乱语!谁让你练《九转回风剑》第三式的?还不收剑归位!”
那弟子却不管了,指着他就骂:“你改了我的心法路线!害我走火入魔!你是假的!你不是我们大长老!”
这话一出,底下几个清醒点的弟子互相看了看。
其中一个低声问同伴:“咱们昨晚……真练到第三式了?”
“没啊,平时只准练前两式。”
“那他怎么知道第三式?”
议论声一点点冒出来。
大长老脸色变了,喝道:“闭嘴!统统押去禁闭室!查谁带头闹事!”
两个执事立刻上前,架起几个还在嚷的人就走。
我慢慢往后退,绕过一片矮墙,进了剑冢后面的林子。
这里堆着旧剑架,锈的、断的、弯的,横七竖八。风吹过来带着铁腥味,混着点腐木气。
我靠在一棵树上,从怀里摸出果核继续啃。
刚才那一幕,够他们查三天。
情药粉不会让人说瞎话,但它会放大心底最深的怀疑。那天夜里,这大长老是不是真的进过练功房?有没有动过谁的剑谱?
只要一颗种子落下,迟早会长成树。
我正想着,林子外传来脚步声。
几个弟子抬着担架走过,上面躺着个昏迷的人。他手腕上有一道红痕,像是被什么咬过。
我眯了眯眼。
不对劲。
这伤……不像药发引起的。
我伸手探了探袖子,噬灵蚓皇蜷在里面,一动不动。
它很少这么安静。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有点麻,像是泡过冷水。
再抬头时,看见前方一棵老松的树皮上,多了几道划痕。
三道竖线,一道横线。
这不是自然磨损。
是某种记号。
我盯着看了两秒,忽然想起什么。
这是青玉峰后山毒草园里的暗语标记——**有人来过**。
我猛地回头。
林子里没人。
但我感觉到一股气息,很淡,像是藏在风里的烟。
我慢慢把手伸进怀里,摸到了那包剩下的药粉。
不能用了。
如果这里已经有别人插手,再撒药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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