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涯那一掌轰出去的时候,我正靠在柱子边嚼最后一口果核。
他打偏了。
黑气没砸中幻影,反倒撞在铁面判官脑袋上。那人本来就被虫群控得神志不清,这一下直接跪倒,面具“咔”地裂开一道缝,血从眼角流下来。
我没动。
但袖子里的噬灵蚓皇轻轻一缩,像是笑了。
我知道这伤死不了人。它就是要让人看得清清楚楚——执法堂首座,当着所有长老的面,亲手打了自己最忠心的手下。
雨还在下。
屋顶漏了几处水,滴在石板上,啪嗒啪嗒响。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又赶紧低头盯着墨无涯。没人说话,可空气已经绷到了极点。
我慢慢站直身子,把嘴里的果核吐出来。
它落在地上,滚了半圈,正好停在墨无涯脚边。
他低头看了一眼,又抬眼看向我。
我也看着他。
这一次,我没有躲。
我往前走了一步。
灰袍湿了大半,破洞贴在腿上,有点冷。但我走得稳。一步,两步,走到大殿中央,离他还有五步远。
“你笑不出来了吧?”我说。
他没回答。
嘴角那道弧线还在,可已经歪得不像样子。像画到一半被人推了一把的符,歪歪扭扭挂在脸上。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他。
以前都是远远地扫地、擦桌子、递茶水,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现在我才发现,他手上的判官笔早就断了,只剩半截还攥在手里。
“你说你是执法者。”我声音不大,但整个大殿都听得见,“那你告诉我,谁该管你?”
没人接话。
我也不需要人接。
我抬起右手,指尖在空中划了一下。一道看不见的线瞬间连上铁面判官的耳朵——那里还插着一根细如发丝的蛊线,是我三日前埋下的引信。
下一秒,我嘴唇微动,念出一段谁也听不懂的话。
“千年正炼爆增扭格逆魂爆添戏层锁魂直毒。”
话音落,铁面判官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的头缓缓抬起来,面具彻底碎裂,露出整张脸。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那张脸……和花倾城有七分像。眉骨高一点,鼻梁窄一些,但那种阴柔的轮廓,根本瞒不过南荒的老家伙。
“是他!”南荒巫门的老妪猛地站起来,“万毒窟少主!二十年前带着妹妹叛逃的那个!不是说早被族规处死了吗?”
人群炸了。
“什么?执法堂的判官是万毒窟的人?”
“那墨无涯呢?他知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我大声说,“兄妹同心,其利断金啊。”
这句话一出口,全场安静了一瞬。
然后是更大的骚动。
墨无涯终于开口:“胡言乱语!一个杂役,你也配在这里指手画脚?”
我说:“你不认他?好啊。”
我打了个响指。
袖子里的噬灵蚓皇猛地一震,成千上万蛊虫从四面八方涌出,像一阵灰雾扑向他。
他想躲。
但他动不了。
那些虫子太快了。顺着他的鼻孔钻进去,耳朵里爬进去,眼角、嘴角,全都塞满了。
他开始挣扎。
双手抓脸,指甲在皮肤上划出几道血痕。可那没用。逆魂蛊一旦入体,就会顺着血脉往脑子里钻。而他的血,偏偏是最适合它们生长的养料。
“你……”他喘着气,瞪着我,“你什么时候下的蛊?”
“你让我喝洗笔水那天。”我说,“你说那是罚我偷看你写的东西。其实你根本不知道,我一边喝一边在碗底种了母蛊。”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
像是笑,又像是哭。
但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面部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动,嘴角抽搐,眼皮狂跳。那十五度的“慈悲笑”彻底塌了,变成一张扭曲的脸。
北岭剑宗的长老第一个动手。
剑光一闪,直劈他肩膀。
墨无涯勉强抬手挡了一下,黑气炸开,把剑弹开。但他脚步踉跄,差点跪下去。
药王谷的谷主甩出一把毒针,全扎进他后背。他闷哼一声,转身想反击,可动作慢了半拍。
南荒巫门的老妪掐了个咒,地面突然长出藤蔓,缠住他双腿。
玄甲门掌门冲上来就是一拳,打得他嘴角喷血。
战斗就这么开始了。
刀剑声、符箓炸裂声、怒吼声混成一片。有人踩碎了阵眼石,有人撞翻了香炉,火把掉在地上,点燃了帷幕。黑烟升起来,雨水打在火焰上,嘶嘶作响。
我退到角落。
没有参战。
我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墨无涯被一圈人围攻。他还在反抗,可每一次出手都比上一次慢。逆魂蛊在他体内疯长,啃噬神识,压制修为。
他忽然转头看向我。
眼神很狠。
但我看得出来,他在怕。
怕的不是这些人围攻他。
是怕自己会当众崩溃。
一个自诩掌控生死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失控。
我冲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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