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
程实蜷缩在病床投下的浓重阴影里,像一株寄生在黑暗中的毒菌。
迦蓝和安卿鱼的注意力完全被门外那虚构的“外部窥探”吸引,背对着他,精神紧绷如弓。
机会稍纵即逝。
他沾满污渍血污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那块略微松动的金属地板上快速摸索。边缘粗糙,接缝处有细微的变形。这不是焊接死的,而是某种老式的、依靠物理卡扣和内部机括锁定的检修板。
【规则洞察】的能力在剧痛和虚弱的泥沼中艰难运转,穿透金属,勾勒出内部简单的锁舌结构。
不需要暴力破坏。
只需要……一点巧劲,和正确的力道。
他指尖发力,抵住某个特定点,然后猛地向斜下方一按!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门外两人紧张的呼吸声完全掩盖的机括弹响。
那块边长约四十公分的金属地板,悄然向下滑开半寸,露出下方黑洞洞的、散发着陈腐灰尘和微弱机油味的空间。
一条通往基地老旧管线层的捷径。
程实没有任何犹豫,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顺着那狭小的开口,悄无声息地滑了下去。动作轻巧得不可思议,完全不像一个濒死之人。
在他身影彻底没入黑暗的瞬间,他反手轻轻一带,将那块金属地板重新推回原位。
咔哒。
轻响几乎微不可闻。
阴影里,只留下地板上几道被蹭开的、灰黑色的污渍痕迹,以及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逐渐散去的血腥和腐败混合气味。
……
上方,观察室内。
迦蓝和安卿鱼警惕地守候了足足一分钟,门外再无任何动静。那股冰冷的窥视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能量波动消失。目标撤离或隐匿。”安卿鱼看着扫描仪上恢复正常的数据,眉头紧锁:“但刚才的窥探绝对真实。基地防御存在我们未知的漏洞。”
迦蓝松了口气,但心中的不安丝毫未减。她下意识地回头,想再次确认程实的状况。
目光扫过病床……
空的?!
床上只剩下凌乱的、带着焦黑破洞的床单和被子!那个本该昏迷不醒的人,不见了!
“他人呢?!”迦蓝失声惊呼,净化之光瞬间扫遍整个观察室!
安卿鱼猛地转身,镜片后的眼睛骤然收缩!扫描仪疯狂扫射!
没有!哪里都没有!
窗户紧闭!
门一直有人守着!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凭空消失?!
“不可能!”安卿鱼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震惊和一丝……被戏耍的恼怒?他猛地蹲下身,扫描仪对准地面,立刻发现了那几道灰黑色的拖拽痕迹,以及墙角那块边缘留有细微污渍、似乎刚刚被动过的金属地板!
“下面!”他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
但已经太晚了。
……
下方,黑暗冰冷的管线层。
程实扶着冰冷粗糙的管壁,踉跄前行。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剧痛,虚汗浸透了破烂的病号服。这里如同钢铁巨兽的肠道,错综复杂,布满厚厚的灰尘和蛛网,只有远处偶尔闪烁的、为老旧设备供电的幽绿色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照明。
【规则洞察】的能力如同昏暗的罗盘,指引着他方向。不是靠视觉,而是捕捉着空气中极其微弱的能量流动,那些维持基地运转的基础能量流,正向着某个方向汇聚。
那边,大概率是基地的边缘,甚至是……出口。
他需要一件“道具”。一件能帮他混出去,或者制造更大混乱的东西。
他的脚步在一扇锈蚀的铁门前停住。
门牌早已脱落,但门内传来微弱的能量波动,以及一种……压抑的、混乱的精神残留。
像是……一间废弃的禁闭室或者……忏悔室?
基地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尝试推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但并未锁死。
门内空间狭小逼仄,只有一张积满灰尘的铁椅,对面墙壁上,刻满了一片片模糊不清、似乎被强行刮擦过的古老铭文。空气中残留着痛苦、悔恨、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规则力量的痕迹。
这里曾经似乎用于进行某种涉及精神或规则层面的……审问或净化?
程实浑浊的右眼微微亮起。
他走到墙边,手指拂过那些模糊的铭文。【规则洞察】艰难地解析着残留的痕迹。
“……告解……需真实……”
“……谎言……将受惩……”
“……凝视……汝心……”
一段段破碎的规则碎片映入感知。这是一个强制的“真实区域”。曾经在这里,谎言会被规则惩罚。
虽然铭文已被破坏,规则力量几乎散尽,但最基础的那一点“真实”的框架,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痕迹。
一个计划瞬间在脑中成形。
他需要一点……“帮助”。
他环顾四周,从角落的垃圾堆里,捡起一小块边缘锋利的、锈蚀的金属碎片。然后,他走到那扇锈蚀的铁门后,用碎片,在门内侧不起眼的位置,极其快速地刻下了几个歪歪扭扭的、仿佛匆忙留下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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