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的话音在寒风中散开，带着几分尘埃落定的意味。
陈希拎着昏死过去的阿古那，像提着一块无用的破布。
周围的士兵们，看向陈希的眼神，已经不是单纯的敬畏。
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如同仰望行走在人间的神只。
阿丽娜一甩长发，走到陈希身边，鼻翼间喷出热气。
“大王，这家伙也太不经踹了，一脚就晕了。”
她伸出脚尖，轻轻踢了踢瘫软如泥的阿古那，满脸不屑。
娅娜掩着嘴，眼波流转，声音柔媚入骨。
“是主人神威盖世，这等蛮夷酋首，自然不堪一击。”
完颜璟手按着腰间的月牙双短戟，清冷的眸子扫过战场。
“北蛮主力已溃，王庭被破，此獠被擒，草原之上，再无敌手。”
她的声音如同冰块撞击，却也难掩一丝激动。
陈希将阿古那丢给身后的亲卫。
“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太舒坦。”
“遵命，将军！”
亲卫们轰然应诺，拖着阿古那便走，动作粗暴。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焦臭味，还有烤肉的香气，那是蛮兵未来得及吃下的晚餐。
陈希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草原特有的草木气息。
他目光投向北方，那里是无尽的草原深处。
此刻，距离阿古那王庭覆灭不过数个时辰。
然而，蛮王被生擒的消息，却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向草原各处传播。
那些侥幸逃脱的蛮兵，如同惊弓之鸟，将恐惧带回了各自的部落。
一个中等规模的蛮王部附庸部落营地内，篝火烧得噼啪作响。
部落首领，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帐篷帘子猛地被掀开，一个斥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首领！不好了！大不好了！”
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满是尘土和惊恐。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
壮汉首领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怒喝道。
“阿…阿古那大王…被…被那个南朝魔鬼生擒了！”
斥候哆哆嗦嗦地喊道。
“王庭…王庭也被攻破了！到处都是死人！”
壮汉首领闻言，身体猛地一僵，铜铃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他松开斥候，声音都变了调。
“千真万确啊首领！小的亲眼所见，那南朝魔鬼简直不是人！”
“他带着骑兵，如天神下凡，阿古那大王的亲卫根本挡不住！”
“阿古那大王…就像小鸡一样被他提走了！”
帐篷内一片死寂。
所有听到这话的蛮族头目，脸上都失去了血色。
阿古那，黄金家族血脉传承的草原狼王，麾下有草原八王，控弦之士达20万，在他们心中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如今，却成了阶下囚。
“完了…全完了…”
一个年老的萨满瘫坐在地，喃喃自语。
“那魔鬼…他会杀光我们的…他一定会杀光我们的！”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帐篷内蔓延。
“北迁！立刻北迁！”
壮汉首领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往北！去冰原！越远越好！”
“那南朝魔鬼再厉害，总不能追到冰天雪地里去吧！”
“对！北迁！快！收拾东西！”
其余头目如梦初醒，纷纷响应。
类似的场景，在草原上无数个蛮族部落中上演。
得知蛮王阿古那被生擒，王庭覆灭，所有蛮族部落都彻底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他们对陈希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北境屠夫的名号，早已在草原上传扬。
如今，这位屠夫更是将他们的王踩在了脚下。
数以百万计的蛮族，男女老少，裹挟着牛羊马匹，开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迁徙。
他们只有一个方向——向北，向更北的极寒之地逃窜。
仿佛只有那片冰封的荒原，才能让他们摆脱陈希带来的梦魇。
他们一口气向北撤离了上千里，将大片肥沃的草场，拱手让出。
这片水草丰美的土地，在蛮族仓皇北遁之后，成了无主之地。
陈希站在王庭的废墟上，听着斥候的汇报。
“报大王！各路蛮族部落正疯狂向北逃窜，其状如丧家之犬！”
斥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邀功的喜悦。
陈希脸颊猛地一抽，那刚要扬起的、带着一丝满意与冷酷的嘴角瞬间僵住，随即扭曲成了暴怒的形状。
“跑了？！”
他猛地一脚踹飞脚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声调因怒火而拔高到近乎咆哮：“他娘的！全他妈跑了？！”
他双目圆睁，布满血丝：“老子的经验！老子的几十万经验宝宝啊！就这么跑了？！啊？！”
陈希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在原地烦躁地转了两圈，又猛地停住，对着空旷的北方狠狠啐了一口：
“一群废物！孬种！阿古那这个老狗统治的都是一群什么废物点心！居然一点血性都没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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