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的血腥气尚未散去,地上萧福那滩暗红的血液和扭曲的尸体,如同一个巨大的、无声的惊叹号,烙印在每个惊魂未定的萧家族人心头。
族长萧鼎颓然坐在主位上,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脸色灰败。方才那句屈辱的“依你所言”,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权威。几位族老更是噤若寒蝉,目光躲闪,再不敢摆出半分长辈的架子。
瘫坐在地的萧荣,裤裆湿漉,骚臭难闻,脸上混杂着未散的恐惧和对萧玄刻骨的怨毒。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腿脚却软得不听使唤。父亲的妥协、族老的沉默,让他感到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但更多的,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庶子,真的变成了一个随时能捏死他的恶魔!
就在这死寂与压抑即将达到顶点之时,刚刚以雷霆手段强夺了部分族权的萧玄走到祠堂中央,却并未立刻离开。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冰冷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了试图爬起的萧荣身上。
那目光,让萧荣如同被毒蛇盯住,浑身一僵,动作瞬间停滞。
“族权之事,既已议定。”萧玄开口,声音平淡,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现在,该议一议另一桩事了。”
还有事?
所有人心头都是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弥漫开来。就连萧鼎也强打精神,惊疑不定地看向萧玄。
萧荣更是心头狂跳,色厉内荏地尖声道:“你…你还想怎样?!族权都让你夺了,你还……”
“夺?”萧玄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所取,不过是为保萧家存续之力。而非如某些人一般,为了一己私利,引狼入室,欲将整个家族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话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引狼入室?”
“什么意思?”
族老们面面相觑,骇然失色。
萧鼎也猛地挺直了身体,厉声道:“萧玄!你此话何意?休要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萧玄目光转向萧鼎,眼神锐利如刀,“族长莫非以为,北齐三万铁骑突然南下,突破黑云隘,直逼淮州,仅仅是巧合吗?”
他不等众人反应,目光再次钉死萧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萧荣!你与北齐镇南王麾下参军哈尔赤暗中往来已有半年之久!半月前,你是否收到他密信,承诺若你能在萧家内部制造混乱,并在北齐大军南下时提供淮州布防虚实,事成之后,便扶你为淮州之主,并将苏家产业尽数划归你名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萧荣的心脏!
萧荣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眼中的惊恐几乎要满溢出来!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尖声否认:“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萧玄!你杀了我的人,夺了家族的权还不够,还想污蔑我!你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我就是死也不会认!”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唾沫横飞,试图用愤怒掩盖极致的恐慌。
几位族老和萧鼎也被这骇人听闻的指控惊得目瞪口呆。通敌?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罪!若属实,整个萧家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萧玄!”一位族老颤声开口,“此事关乎全族性命,不可儿戏!若无真凭实据,绝不能妄言!”
“证据?”萧玄冷笑一声,“我当然有。”
他缓缓抬起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那只手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手中空空如也。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萧玄的目光却投向了祠堂角落阴影里,一个一直沉默垂首、仿佛隐形人般的灰衣老者——看守祠堂的老仆,萧默。
“默老,”萧玄的声音放缓了些许,“三天前,子时三刻,有人在祠堂东南角的槐树下,埋了一个铁盒。劳烦您,现在将它取出来。”
萧默身体微微一震,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看了一眼萧玄,又看了一眼脸色剧变的萧荣,沉默地点了点头,佝偻着身子,慢慢走了出去。
祠堂内,落针可闻。
萧荣的呼吸变得粗重无比,额头冷汗涔涔而下,眼神疯狂闪烁,似乎想冲出去阻止,却又不敢动弹。
很快,萧默去而复返,手中捧着一个沾满新鲜泥土的扁平铁盒。
铁盒被放在了祠堂中央的地面上,与萧福的尸体并排,显得格外刺眼。
“打开它。”萧玄命令道。
萧默依言,用一把小钥匙(也是萧玄提前告知的)打开了铁盒上的小锁。
咔哒。
锁簧弹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盒盖被掀开。
里面并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几封书信,和一块刻着北齐狼头标志的令牌!
萧玄俯身,取出最上面那封信,当众展开。信纸是北齐贵族常用的雪浪笺,上面的字迹粗犷有力,用的是北齐文字,但末尾盖着的哈尔赤的私印,却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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