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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离开后,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周芷宁维持着跌坐床沿的姿势,许久未曾动弹,仿佛一尊被时光遗忘的雕塑。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和湿润的眼睫,证明着这具躯壳里仍残存着剧烈的情绪波动。
“玩腻了再说……”
这五个字,如同带着倒钩的毒刺,深深扎进她的意识,每一次回想都带来新鲜的、屈辱的刺痛。她从未受过如此直白而轻蔑的侮辱,哪怕是被李轩背叛,被林薇嘲讽,也远不及此刻这般,将她作为人的尊严彻底剥除,踩在脚下碾碎。
愤怒的余烬仍在胸腔里闪烁,但更多的,是一种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虚无。连死亡都成了需要他人“恩准”的奢望,她还能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大亮,阳光透过厚重的玻璃幕墙,在深色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驱散了些许房间里的阴冷。周芷宁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扫过这个囚禁她的华丽牢笼。
地上,白瓷水杯的碎片依旧狼藉地散落着,水渍已半干,留下难看的痕迹。祁夜最后那句“把地上收拾干净”的命令,言犹在耳。
她凭什么要听他的?
一种消极的、无声的反抗意念升起。她偏不收拾。就让这堆碎片留在这里,如同她破碎的处境,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也提醒着自己,这里发生过怎样不堪的冲突。
然而,干渴的喉咙如同火烧般难受。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几乎滴水未进,加上情绪的大起大落,身体早已到了极限。胃部传来一阵阵空虚的绞痛,太阳穴也突突地跳着疼。
生存的本能,在与骄傲和绝望进行着拉锯战。
她挣扎着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房间内自带的浴室。浴室比她想象的更大,干湿分离,所有设施都是顶级的品牌,冰冷的金属和石材泛着光泽,同样缺乏人情味。她找到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贪婪地喝了几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暂时缓解了焦渴,却无法滋润她干涸的心田。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圈泛着青黑,头发凌乱,身上套着宽大得不合身的男性睡衣,显得格外脆弱可怜。她厌恶地别开眼,不愿多看。
回到卧室,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堆碎片上。沉默地对峙了片刻,她最终还是弯下腰,开始徒手捡拾那些较大的瓷片。不是因为顺从,而是她无法忍受与象征着自己崩溃和失败痕迹的东西共处一室。每一片冰冷的碎瓷被拾起,都像是在清理自己内心崩裂的一角。
她将碎片小心地堆在床头柜上,没有可以用来包裹的东西,只能暂时如此。
做完这一切,体力似乎消耗殆尽。她重新坐回床上,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无法停止运转。
祁夜,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仅仅是一个乘人之危、有着变态控制欲的疯子吗?
他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天台?是巧合,还是……他一直派人监视着她和周家?
父亲签署的那份协议,到底具体内容是什么?所谓的“债务清偿完毕”是何时?难道她真的要一直被困在这里,直到那个遥遥无期的日子,或者直到他……“玩腻”?
一个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这种对自身处境和未来完全失控的未知感,比直接的愤怒更让她感到恐惧。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不是祁夜那沉稳而充满压迫感的脚步声,而是更轻巧、更谨慎的。
钥匙开锁的声音。
周芷宁立刻抬起头,全身戒备地看向门口。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朴素佣人制服、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她看到周芷宁已经醒来并且坐在床上,似乎松了口气,脸上挤出一个带着些许紧张和讨好的笑容。
“周小姐,您醒了。”她轻声说着,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粥,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杯牛奶。“先生吩咐我给您送些早餐来。”
周芷宁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作声。
佣人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扫过那堆瓷片,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但什么也没问,只是恭敬地说:“我叫阿香,负责照顾您的日常起居。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我需要离开这里。”周芷宁开口,声音沙哑而冰冷。
阿香的笑容僵了一下,显得有些为难,低声道:“周小姐,您别为难我了……先生吩咐过,不能让您离开这个房间。”
果然。
周芷宁的心沉了下去。但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只是继续用冰冷的语气问:“祁夜呢?”
“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阿香老老实实地回答,“他通常很晚才会回来。”
去了公司……周芷宁垂下眼睫。这意味着,白天的大部分时间,这栋房子里可能只有她和这个佣人。这是一个信息,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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