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宁死死咬住牙关，将差点冲口而出的呵斥咽了回去。她不能给他任何反应，不能！
见她依旧毫无反应，祁夜覆在她唇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按了按那干裂的唇瓣，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没关系。”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贴在她耳边的气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你可以继续沉默。我可以等。”
“你的身体，你的生命，都在这里。”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下唇，如同在描绘一件物品的轮廓，“你的意识，也迟早会留在这里。”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这句话，像最终的判决，冰冷而绝望。
就在这时，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或许是身体真的到了极限，周芷宁猛地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反胃，她控制不住地侧过头，对着床边的垃圾桶，发出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生理性的泪水被逼出了眼眶。
祁夜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着她脆弱地干呕、喘息，眼泪无声滑落浸湿鬓角的狼狈模样，覆在她唇上的手缓缓收了回去。
监控仪器上的警报声因为她的心率呼吸紊乱而持续响着。
护士闻声快步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形，有些无措地看向祁夜。
祁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床上、因为不适和屈辱而微微颤抖的周芷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翻涌的黑色漩涡，似乎变得更加幽深难测。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护士吩咐了一句：“给她用点镇静剂，让她休息。”
然后，他转身，大步离开了医疗室。
门被关上，隔绝了他带来的所有压迫感和那诡异的亲密。
护士熟练地准备着针剂。
周芷宁瘫软在床上，任由泪水无声流淌。身体的极度不适和刚才那番近距离的、令人窒息的接触，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恐慌。
他不仅仅是要控制她的身体，他似乎在试图……触碰她封闭的灵魂。
而她的身体，竟然在这种极端的对抗中，先一步露出了疲态。
镇静剂再次推入静脉，熟悉的困意袭来。
在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周芷宁模糊地想：
一辈子？
在这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对抗中？
不。
或许，她需要换一种方式……
来度过这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囚禁。
**（第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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