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那五个字,如同最终的审判,在周芷宁空旷的心房里反复撞击、回响,最终化作一片死寂的废墟。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书房门口那盏壁灯的光晕在她模糊的泪眼中晕染开,变成一片混沌而绝望的光斑。祁夜挺拔而冷漠的身影矗立在眼前,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将她所有试图寻求解释、甚至是一丝温情的妄想,都彻底冻结、碾碎。
原来,真相如此赤裸,如此不堪。没有苦衷,没有隐情,只是一场冰冷的、用金钱衡量人身自由的交易。她是一件商品,一件被他用债务买断的、名为“周芷宁”的奢侈品。那些偶尔流露的、让她心弦微颤的异常温柔,此刻想来,不过是主人对昂贵宠物一时兴起的逗弄,是掌控者对被控对象情绪的精准调试。
屈辱,像滚烫的岩浆,在她血管里奔流,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比被李轩背叛时更甚,比被父亲利用时更烈。因为这一次,她被剥夺的不仅仅是情感或亲情,而是作为“人”最基本的尊严和自主权。
祁夜没有再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仿佛她的崩溃和泪水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他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协议纸张一页页捡起,动作从容而优雅,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然后,他转身,重新走进了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她眼前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如同墓穴封土般的声响。
走廊里,重新只剩下她一个人,和那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冰冷和地板的坚硬将她从麻木的绝望中拉回现实。她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双腿因为久坐和情绪的巨大冲击而虚软无力。她没有回卧室,而是像个游魂一样,踉跄地走上楼梯,回到了那个被限位器封锁了窗户、被无形锁链禁锢的房间里。
这一次,她没有再流泪。眼泪在绝对的、不容辩驳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廉价和徒劳。
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那片被限定的、虚假的天空。夜色浓重,没有星光,只有城市边缘投射过来的、暧昧不明的光污染,将云层染成一种病态的橘红色。像她的人生,被强行涂抹上不属于自己的色彩,困在狭小的方寸之地。
顺从吗?接受这作为“商品”的命运,在这金丝笼里,等待着主人偶尔的垂怜和投喂,直到某一天他厌倦,或者这具身体彻底腐朽?
不。
一个冰冷而坚硬的声音,在她心底最深处响起。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意识还清醒,她就不能放弃。绝望可以吞噬她的眼泪,但不能吞噬她想要挣脱的意志。既然沟通是徒劳,破坏招致更严厉的惩罚,绝食也无法动摇他的决定,那么,她只能依靠自己,用最原始、最不起眼的方式,去寻找那可能存在的一线生机。
逃跑。不是一时冲动的狂奔,而是需要耐心、智慧和隐匿的,真正的逃跑。
她的目光,开始像最精细的探测器,一寸寸地扫过这个房间。墙壁,地板,天花板,家具的每一个缝隙……她需要工具,一个不会被轻易发现,却能帮助她打开那扇被锁死的窗户,或者撬开那扇从外面被锁住的房门的工具。
梳妆台?上面的物品一览无余,化妆品,首饰盒(里面只有几件祁夜送的、她从未佩戴过的昂贵首饰),没有任何尖锐或可用于撬动的东西。床头柜?除了灯和几本她根本没心思翻看的杂志,空无一物。衣柜?里面挂满了祁夜命人准备的衣物,材质柔软,没有任何金属配件。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这个房间,被收拾得太干净了,干净得不留任何“危险”的可能。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目光无意间落在了连接卧室的卫生间门框上。那里,为了固定门帘(虽然她从未要求过),安装了一个简约的黄铜窗帘杆,两头是用小巧的、带有装饰性螺纹的底座固定的。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快步走进卫生间,踮起脚,仔细观察那个固定底座。底座是用螺丝拧在门框上的,而连接窗帘杆和底座的,是一个可以旋开的、带有细小卡槽的金属接头!
她尝试着用手去拧那个接头,但因为太小且光滑,使不上力。她需要东西,需要能卡进那个细小卡槽的东西!
她立刻回到卧室,再次翻找梳妆台的抽屉。这一次,她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搜寻,而是带着明确的目标。终于,在抽屉最底层,一个放着备用纽扣和针线的小小杂物盒里,她发现了一根……用来缝补厚重衣物的、质地较硬的、U形的粗铁丝!
它的粗细和硬度,似乎刚好!
周芷宁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根铁丝,冰凉的触感却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她将它藏在手心,快步回到卫生间,反锁了门(这是她唯一还能自主控制的门锁)。
她靠在门板上,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然后再次踮脚,将铁丝的一端,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卡入窗帘杆接头的卡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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