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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别墅庭院,最终稳稳停在了主宅门口。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此刻在周芷宁眼中,仿佛一张即将吞噬一切的巨口。车内令人窒息的寂静,在她推开车门踏上地面的一刹那,被庭院里过于清晰的虫鸣所取代,反而更添几分山雨欲来的压抑。
保镖率先下车,快步走到祁夜惯用的书房窗下,低声而迅速地汇报着。周芷宁没有去看,也能想象那简短对话的内容。她只是站在原地,微微仰头,看着二楼书房那扇拉着厚重窗帘的窗户。里面没有透出一丝光,如同祁夜此刻可能正酝酿着的、深不见底的怒火。
她深吸了一口微凉的夜风,抬步,走进了别墅。
玄关的灯光明亮得有些刺眼。佣人阿香迎上来,接过她脱下的薄外套,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低声说:“先生……在书房。”
周芷宁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径直走向楼梯,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晰而孤绝的声响,一步一步,像是走向既定的审判台。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黑暗。她停在门口,犹豫了仅仅一秒,便伸手推开了门。
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稀疏的月光和远处庭院的灯光,勉强勾勒出房间内家具的轮廓。祁夜就坐在那张巨大的书桌后面,整个人陷在宽大的皮质转椅里,背对着门口,面朝窗外无边的夜色。
他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但一股冰冷而暴戾的气息,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在整个书房,压得人喘不过气。
周芷宁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背影。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不断拉紧的弦,随时可能崩裂。
不知过了多久,那转椅终于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转了过来。
月光恰好在此刻偏移,照亮了他半边脸颊。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近乎野兽般的幽光,里面翻涌着骇人的风暴——是愤怒,是嫉妒,是被侵犯领地的暴戾,还有一种……被深深刺痛后的、扭曲的疯狂。
“见到老情人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极力压抑着某种即将破笼而出的凶兽,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讽刺和浓得化不开的酸意,“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怀念?”
周芷宁的心猛地一沉。果然,他还是知道了,而且是以这种最直接、最挑衅的方式开场。
她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几乎要将她撕碎的目光,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只是偶然遇到。”
“偶然?”祁夜嗤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瘆人。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一步步朝她逼近。“在我刚允许你‘独自’外出之后,就这么‘偶然’地,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遇到了那个曾经把你像垃圾一样丢掉的男人?”
他停在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带着怒意的灼热气息。他低下头,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一寸寸地刮过她的脸,仿佛要找出任何一丝她可能残留的、对旧情的眷恋。
“他跟你说了什么?嗯?”他的手指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感觉骨头都在作响,迫使她抬起头,毫无退路地面对他眼中那场可怕的风暴,“是不是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又心生怜惜了?还是后悔了,想把你从我身边要回去?”
他的指控如同淬毒的利箭,带着他惯有的、蛮不讲理的偏执。周芷宁感到一阵屈辱和无力,下巴传来的疼痛让她眼眶发酸,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
“他什么都没说。”她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声音因为疼痛而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只是碰巧看到对方,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祁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中的风暴更甚,“周芷宁,你以为我会信?你看着他的眼神呢?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充满了崇拜和爱意?是不是在后悔,当初没有牢牢抓住他,以至于现在落在我这个‘疯子’手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在她耳边低吼。嫉妒的毒火已经彻底焚烧了他的理智,画室冲突后压抑的挫败感,与她此刻“背叛”的嫌疑交织在一起,将他推向了失控的边缘。
“我没有!”周芷宁终于忍不住反驳,被他毫无根据的臆测和污蔑激起了怒火,“祁夜,你讲点道理!我和他早就结束了!在你把我关在这里之前就结束了!”
“结束?”祁夜猛地松开她的下巴,却转而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同样凶狠,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在你刚刚获得一点点自由之后,就立刻‘偶然’遇见了他?!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根本不相信她。在他那被占有欲彻底扭曲的认知里,任何与“失去她”可能相关的蛛丝马迹,都会被无限放大,成为她“不忠”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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