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决定的重量与启程前的暗涌
重返天台的提议,像一块沉重的巨石,投入周芷宁刚刚恢复些许平静的心湖。在林医生的诊疗室里听到这个具体方案时,她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空了血液,指尖冰凉,耳畔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林医生后面那些关于“安全步骤”、“可控环境”、“随时可以停止”的详细解释。
暴露疗法。主动回到那个触发她最严重创伤、几乎终结她生命的地方。这个念头本身就让她感到窒息般的恐惧。她仿佛又闻到了天台高空稀薄而冰冷的空气,听到了耳边呼啸的风声,感觉到了脚下虚空那令人眩晕的引力。
“这……太突然了。”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在颤抖,“我……还没准备好。”
“这只是一个提议,芷宁。”林医生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决定权完全在你。我们可以用几周,甚至几个月的时间来准备,从想象暴露开始,逐步推进。只有当你自己觉得有足够的内在力量和外部支持时,才会进行实地暴露。而且,祁先生会全程陪同,我们会制定最周密的安全预案。”
祁夜……陪同。周芷宁下意识地看向坐在稍远处、同样在倾听的祁夜。他的脸色异常严肃,下颌线紧绷,眼神里没有逼迫,只有一种深沉的凝重和全然的关注。当她目光投向他时,他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是一个无声的承诺——无论她如何决定,他都会支持,都会在那里。
接下来的两天,这个提议像一片阴云,始终笼罩在周芷宁心头。她试图继续书写,但笔下的文字变得滞涩;她尝试画画,色彩却总是调不出想要的明亮。那个天台,像一个巨大的、黑暗的符号,盘踞在她意识深处,不断提醒着她过去的失败、脆弱和绝望。
然而,另一个声音也在微弱地响起。是林医生的声音:“直面恐惧,不是为了证明勇敢,而是为了夺回被恐惧占据的‘领地’。当你能够平静地站在曾经让你崩溃的地方,意味着你在心理上‘重新占领’了它,它就不再拥有掌控你的力量。” 还有祁夜在联合治疗中练习镜映时,那句生涩却真诚的“我在这里,我理解你的害怕”。
她想起母亲笔记本上那些字句,想起母亲在病痛中依然望向窗外的光。如果母亲能在黑暗中寻找光,她是否也能鼓起勇气,去面对自己内心那片最黑暗的悬崖?
第三天清晨,周芷宁在花园里散步。初秋的晨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烦闷。她走到那丛母亲最爱的白玫瑰前,花朵已经有些凋谢,但依然散发着清冽的香气。她蹲下身,轻轻触摸那柔软而带着露珠的花瓣。
“妈妈,”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没有答案。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鸟鸣。
她站起身,望着别墅二楼书房的方向。祁夜应该已经起床在处理工作了。最近他似乎更忙了,眼底的疲惫和偶尔接听加密电话时的冷峻,都暗示着外界局势的紧张。但他从未将这份压力转嫁给她,每晚的陪伴和练习依旧坚持,甚至因为得知重返天台的提议,而更加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状态,给予她更多无声的支持。
也许……是时候了。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她自己。为了不再被那个夜晚的噩梦纠缠,为了能真正地、从心理上告别那个站在边缘的、绝望的自己。
早餐时,祁夜照例询问她的睡眠和胃口。周芷宁吃得很少,但在他准备起身去公司前,她叫住了他。
“祁夜。”
祁夜立刻停下动作,转身看着她,眼神专注。
周芷宁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她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眼神里有一种下定决心的清亮。
“关于林医生的提议……重返天台。”她一字一句地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想试试。”
祁夜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脸上瞬间掠过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担忧,心疼,但最终都化为一种沉静的、全神贯注的郑重。
“你确定吗,宁宁?”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决心,“不用着急,我们可以等……”
“我确定。”周芷宁打断他,手指在桌下微微攥紧,“我不想……再逃了。也不想让那个地方,永远像一个幽灵一样跟着我。”
祁夜深深地看了她几秒,仿佛在确认她眼中的决心是否真实。然后,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他只说了这一个字,但分量极重,“我来安排。时间、方式、所有的安全措施,都按你和林医生觉得最稳妥的方案来。我全程陪同,但不会干涉你。你随时可以喊停。”
他的承诺简洁有力,没有多余的安慰或鼓励,只是将全部的支持和保障摆在她面前,将控制权完全交还到她手中。
决定做出后,接下来的具体安排反而让周芷宁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一些。林医生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与她详细探讨了暴露疗法的每一个步骤,从心理准备、呼吸放松技巧,到实地暴露时的具体行为指令(例如,允许触摸栏杆但禁止靠近边缘,设定明确的时间限制,建立安全词等)。他们甚至用虚拟现实设备模拟了天台环境的视频,让周芷宁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进行初步的“想象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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