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学生这边——
陆子衿试图专注,但他左侧是苏青青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右侧是她时不时的小动作
有时是用手指在他手臂上画圈,有时是把脑袋完全靠在他肩上,甚至有一次,她假装捡笔,低下头时,发丝轻轻扫过他的手臂
陆子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强迫自己盯着吴德笔下的数学符号,青青不学,自己可得学到时候才能教她
但那些积分号和极限符号似乎在跳舞,逐渐变形、重组,最后变成了“灵境”项目中的代码行
他想起了昨天和苏青青一起调试的那个光影渲染模块,她专注盯着屏幕的侧脸,在显示器蓝光映照下,睫毛投下长长的影子…
“陆子衿。”
吴德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陆子衿回过神,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
吴德的表情已经超出了“不满”的范畴,进入了“科学研究遇到贼人恶意破坏”的愤怒状态
“我刚才问,”
吴德一字一顿,“这道题应该用哪种方法?”
陆子衿沉默了三秒
他其实听到了问题,大脑的某个部分还在工作
但就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苏青青突然小声说
“影子,我饿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陆子衿几乎是本能地回应
“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用不用,”
苏青青立刻说,“你继续听,我就是说说……”
“现在10点47分,”
吴德看了眼手表
“根据人体生物钟和血糖水平变化曲线,距离合理的加餐时间还有至少53分钟。苏青青同学,你的‘饥饿感’大概率是心理性的,源于对当前学习内容的回避倾向。”
苏青青被说得不好意思,坐直了身体
“我认真听还不行嘛……”
她确实尝试认真了五分钟
这五分钟里,她坐得笔直,眼睛盯着草稿纸,甚至还主动提问了一次——虽然问题简单得让吴德翻了翻白眼
但五分钟后,她的注意力又开始涣散
这次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困了
昨晚她和陆子衿在公司熬到凌晨两点,测试新算法
此刻,温暖的图书馆、吴德平稳无波的讲解声、身边陆子衿令人安心的气息,全都成了最好的催眠剂
她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几次差点完全倒向陆子衿,又猛地惊醒,强撑几秒,然后又重复这个过程
陆子衿注意到了
他轻轻调整坐姿,让她的头可以更舒服地靠在自己肩上
然后他对吴德做了个“继续”的手势,声音压得很低:“讲你的,她听着。”
吴德看着已经半睡半醒的苏青青,又看看一脸坦然的陆子衿,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最后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讲解
这次他讲到了多元函数微积分,一道复杂的曲面积分题
陆子衿终于真正专注起来——这部分内容他确实薄弱,而吴德的讲解切中要害
就在吴德写到关键步骤时,刘志杰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有人看向他
他指着苏青青,憋笑憋得脸通红
只见苏青青已经完全睡着了,脑袋靠在陆子衿肩上,嘴巴微张,呼吸均匀
她的一只手还放在桌下,陆子衿的左手正轻轻握着它,拇指在她手背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与此同时,陆子衿的右手在草稿纸上飞快地记笔记,眼睛紧盯着吴德的板书,表情严肃专注
陆子衿这种“一半身体在温柔呵护,一半大脑在冷酷演算”的分裂感,实在太过违和
“老陆,”
刘志杰压低声音,但还是忍不住笑,“你这算不算……左右脑互搏?”
陆子衿没理他,只是对吴德说
“这一步,为什么雅可比行列式要取绝对值?”
吴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苏青青,终于放下了笔
“休息十五分钟吧。”
他说,声音里有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我去接水。建议你们也活动一下,久坐会导致血液循环效率下降,进而影响大脑供氧。”
他站起身,拿着保温杯走向茶水间,背影竟显得有些萧索
刘志杰立刻活跃起来
“哎,说真的,老陆,你到底什么情况?以前你可是咱们系前五,现在居然连基础证明题都要德爷从头教。那个‘灵境’项目有这么耗神?”
陆子衿小心地调整姿势,让苏青青靠得更舒服些,这才回答
“项目进入关键期。佐哥希望我们在寒假前完成核心模块。”
“那也不能不要学分啊,”
王静担忧地说,“青青也是,她上学期还拿奖学金呢。”
“我们有计划。”
陆子衿简单地说,目光落在苏青青安静的睡颜上,眼神柔和了一瞬
“只是……时间比预计的紧。”
李一鸣挠挠头
“要不,我和静静也能帮忙?我虽然不懂你们那个什么项目,但是整理笔记、划重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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