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整顿职场
“从今天开始,幼蓝的日常训练暂时并入男练习生B组。”
李明珠老师的话音刚落,练习室里十几道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在权幼蓝身上。
原本空气中就混着一股混合着汗味、荷尔蒙的味道,现在更是多了一点微妙敌意的复杂气味。
权幼蓝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训练服,站在一群平均身高接近170公分、嗓音处于变声期尾声的男孩子中间,显得格外娇小。她瘦削的身板和还没完全长开的脸庞,在这群半大小子里,像误入狼群的小狐狸。
“并入我们组?女生?”一个头发剃得极短,眉骨很高的男生嗤笑一声,声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老师,我们跳的可是男团舞,力度和走位都不一样,她跟得上吗?”
他的话引起了几个男生的低声附和和窃笑。这里的前后辈意识根深蒂固,甚至还有点女生就是不如男生的糟粕思想。
权幼蓝不仅练习生资历比其中一些人都浅一些,而且还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很难让人立刻产生尊重。
权幼蓝能清晰地分辨出空气中那丝轻视的味道,像放久了的碳酸饮料,带着刺鼻的酸气。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抬眼平静地看了那个说话的男生一眼,然后转向李老师:“老师,我没问题。”
李明珠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在这里都要专心专注的训练,都打起精神来,别让我看到谁偷懒!”说完,她便离开了练习室。
门一关,练习室里的气氛更加松散下来。负责带队的男练习生组长,一个叫金成彬的高个子男生,还算客气地指了指角落:“权幼蓝是吧?你先在旁边看着,熟悉一下我们正在练的舞。”
权幼蓝没动,她看向前方那面巨大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人群有些散漫,有人还在拿着水瓶慢悠悠地喝,有人交头接耳,动作懒散,完全不像要投入训练的样子。
“前辈,”权幼蓝开口,声音清亮,打破了有些嘈杂的低声交谈,“我们现在不应该直接开始练习吗?距离月度考核没几天了。”
一个眉骨很高的男生,叫朴在浩的,就是刚才出言反驳的,又嗤笑起来:“急什么?时间还多着呢。女生就是沉不住气。”他故意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骨节发出“咔吧”的轻响,带着点炫耀力量的意味。
权幼蓝没理他,径直走到音响旁边,利落地连接上线。
她按下播放键。强劲的电子节拍瞬间炸响,充满力量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这是首节奏极快、动作充满爆发力的男团舞。
音乐响起,一些男生才不情不愿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果然,第一遍合练就漏洞百出。有人忘记走位撞在一起,有人动作软绵绵毫无力度,朴在浩倒是用力过猛,像个失控的机器人,动作僵硬又夸张。
权幼蓝站在分配给自己的、相对边缘的位置,默不作声地跟着跳。她的动作幅度不大,但每个拍子都卡得精准,核心稳定,即使在复杂的移动中,气息也丝毫不乱。
一曲终了,好几个男生已经气喘吁吁。金成彬皱着眉,刚想说什么,朴在浩就喘着气开口,矛头却指向权幼蓝:“喂,新来的,你刚才那个转身动作做错了吧?女生跳男团舞就是别扭,力度不对,方向也怪怪的。”
权幼蓝停下擦汗的动作,看向他,眼神平静无波:“我的动作是按照原版编舞来的。力度不对的是你,朴在浩xi。第三段副歌的跳跃落地,你的膝盖没有缓冲,长期这样跳,不用等出道,膝盖就先废了。”
她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浑浊的水中。
“你说什么?”朴在浩脸色一变,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还是女生的后辈当众指出问题,让他觉得面子挂不住,“你懂什么?男团舞要的就是冲击力!”
“冲击力不等于用蛮力损伤身体。”权幼蓝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而且,如果连基本动作的整齐度都做不到,冲击力也只是散兵游勇。”
她走到镜子前,指着镜子里略显凌乱的队伍:“你们的目标,是成为像Super Junior那样的大型男团吧?”
提到憧憬的前辈,所有男生都安静下来,看向她。
“我看过SJ前辈的练习室视频,”权幼蓝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他们的舞蹈,十三个人跳得像一个人。那种整齐划一的力量感,才是男团舞台震撼人心的关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顿了顿,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朴在浩被怼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梗着脖子说:“哼,说得轻松!有本事你跳个标准的来看看啊!”
权幼蓝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走到练习室中央,对负责音响的一个男生点了点头:“麻烦再放一遍音乐,从第二段主歌开始。”
音乐再次响起。
这一次,权幼蓝不再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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