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出租屋老旧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时,林砚还蹲在墙角收拾残局。昨晚王磊的报复留下的狼藉尚未清理干净 —— 被踩得满是泥印的画稿碎片蜷缩在垃圾桶边缘,颜料盒摔碎后干涸的色块像丑陋的痂,折叠桌板歪着一条腿,在晨光里显得格外狼狈。
她的膝盖还泛着淤青,那是摔倒时磕在水泥地上留下的,手掌心的擦伤沾到灰尘,隐隐作痛。但她顾不上这些,小心翼翼地把还能抢救的画稿抚平,用纸巾蘸着温水擦拭上面的污渍,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这些画里,有她熬夜赶制的定制订单,也有她精心打磨的 “城市记忆” 系列成品,每一张都凝聚着她的心血。
昨晚李姐送她回来时,反复叮嘱她 “别硬扛”,可林砚心里清楚,创业路上的苦,只能自己咽。她把整理好的画稿放进新的防水文件袋,塞进背包最内侧,又检查了一遍新买的颜料盒,确认所有工具都收拾妥当,才直起身,揉了揉酸胀的腰。
窗外的天已经大亮,巷子里传来早点摊的吆喝声,夹杂着自行车的铃铛声,充满了烟火气。林砚简单洗漱了一下,给自己煮了碗清水挂面,就着咸菜匆匆吃完,正准备出门去夜市摆摊,手机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 “妈” 的名字,像一道惊雷劈在她心上。林砚的手顿了顿,指尖有些发凉 —— 她几乎能猜到,妈妈肯定知道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妈,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
“有事?我再不给你打,你是不是要把自己折腾到进派出所才肯说实话?” 电话那头,林母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像冰雹一样砸过来,“你张阿姨家的侄女昨晚在夜市逛街,亲眼看到你被人追着跑,画都被踩烂了!你是不是疯了?放着好好的工作不找,非要去摆地摊,现在好了,丢人现眼不说,还差点出事!”
林砚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张阿姨是妈妈的老同事,她的侄女和自己同岁,在县城的事业单位上班,朝九晚五,稳定体面。想必昨晚看到自己被王磊纠缠的狼狈样,转头就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妈妈。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砚低声解释,“就是一点小误会,已经解决了,我没受伤,画也只是弄脏了几张,不碍事的。”
“不碍事?都被人追着跑了还叫不碍事?” 林母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林砚,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女孩子家,稳定最重要!你美术专业毕业,哪怕去小学当美术老师,去广告公司做设计助理,也比在夜市摆地摊强啊!风吹日晒的不说,还得担惊受怕,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我和你爸怎么活?”
“妈,我喜欢文创,我喜欢手绘,我不想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 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眼眶微微发热,“摆摊虽然辛苦,但我昨天接了好几单定制,赚的钱比在广告公司当助理一个月还多,我觉得有希望的。”
“有希望?你所谓的希望就是被人欺负、被人追着跑?” 林母的语气更激动了,“那些钱是你用多少委屈换来的?我告诉你,这摊你必须给我停了!我已经托人给你找好了工作,就在咱们县的文化馆,负责组织文化活动,一个月工资 3500,五险一金,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不比你在外面摆地摊强一百倍?”
文化馆的工作?林砚愣住了。她能清晰地想象出那份工作的模样:每天坐在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整理资料、写活动方案、组织老年人书画比赛,日复一日,枯燥而乏味,一眼就能望到头。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学了十几年的美术,不是为了在这样的岗位上消磨时光的。
“妈,我不回去,” 林砚的态度坚定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我不想做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工作,我想坚持自己的梦想。现在我的生意已经有起色了,不仅有散客订单,还有人想跟我长期合作做伴手礼,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做出成绩来的。”
“成绩?你能做出什么成绩?” 林母的声音里充满了不信任,“摆地摊能有什么前途?今天被人欺负,明天可能就被城管抓了,后天说不定就赚不到钱了。林砚,你别太天真了!我告诉你,这工作我已经给你答应下来了,下周一你就回来上班,不然我就亲自去城里把你接回来!”
“妈,我不回去!” 林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背上,冰凉刺骨,“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想放弃。我学了十几年的美术,不是为了在文化馆里混日子的。我想靠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才华,做出一番事业来,让你和爸为我骄傲。”
“事业?你一个女孩子家,能有什么事业?” 林母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哽咽,“我和你爸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在外面这么辛苦,这么受委屈,我们心里难受啊。上次你说你失业了,我和你爸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就怕你在外面吃苦。现在倒好,你还跑去摆地摊,让别人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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