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迷雾还没散尽，林砚就推着改装过的折叠推车出摊了。推车的上层架着一块实木展示板，贴满了昨晚熬夜赶制的 “立等可取” 样品--巴掌大的《迷你老巷》《口袋猫咪》，还有 A4 尺寸的《情侣剪影》，每一幅右下角都留着空白，标注着 “可加专属姓名 / 日期 / 小元素”；下层塞满了便携画具：削好的铅笔按粗细排列，固体水彩盒用橡皮筋固定住，连洗笔筒都选了带盖的密封款，避免洒漏。
她把临时摊位选在文创区入口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就是李姐的饰品摊。李姐早早就到了，正帮她挂 “30 分钟现场定制” 的灯牌，暖黄色的灯珠一亮，瞬间和不远处王磊的摊位形成了鲜明对比--王磊的折叠桌上依旧堆着灰蒙蒙的印刷品，扩音器里重复着 “99 元一幅” 的吆喝，却没几个顾客驻足，只有风吹得宣传纸哗哗响。
“姑娘，昨晚没睡好吧？” 李姐帮林砚把画架支稳，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黑，“黑眼圈都快遮不住了。”
林砚揉了揉眼睛，笑了笑：“想着今天要搞现场定制，兴奋得没睡好。” 其实是凌晨三点还在调整样品细节，反复测试哪种尺寸、哪种主题最适合快速创作，确保能在 30 分钟内完成，还不丢品质。
刚布置好，就有一对情侣犹豫地站在摊位前。女生指着样品《情侣剪影》，小声问：“真的能 30 分钟取吗？我们等会儿要去看电影，想带着画当纪念。”
“可以的。” 林砚立刻拿出速写本，“你们想画什么场景？比如夜市的路灯下，或者你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男生挠了挠头：“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江边看日落，能画吗？还要加上我们的名字缩写，‘辰’和‘瑶’。”
林砚拿起 2B 铅笔，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先勾勒出江边的轮廓，远处的落日用弧线圈出，再画出情侣牵手的剪影--男生微微低头，女生头发被风吹起，姿态亲昵。她一边画一边和两人聊天：“日落的颜色你们喜欢暖橙还是偏粉的？名字缩写想放在落日旁边，还是画成小吊坠挂在女生的项链上？”
女生眼睛一亮：“项链吊坠！太有意义了！”
周围渐渐围了看热闹的人。有人好奇地凑过来看：“这是现场画啊？比印刷品有意思多了。”
“你看这线条多流畅，连头发丝的弧度都画出来了。”
王磊在不远处听到动静，探头看了一眼，脸色沉了沉，拿起扩音器加大音量：“印刷品 99 元一幅！不用等，立取！比手绘便宜一半还多！”
有个穿校服的女生被吆喝声吸引，脚步顿了顿，犹豫着要往王磊那边走。林砚抬头看到，笑着对她说：“同学，要不要看看现场定制？比如画你和闺蜜的合照，或者你喜欢的动漫角色，还能加小贴纸元素。”
女生停下脚步，凑过来看林砚画画。此时林砚正在给情侣剪影上色，用暖橙色涂落日，浅紫色画天空，再用白色高光笔在吊坠上点出 “辰 & 瑶” 的缩写，瞬间让画面鲜活起来。
“哇，好精致！” 女生眼睛亮了，“我想画我和我家狗狗，它是柯基，短腿特别可爱，能加个小领结吗？”
“当然可以。” 林砚拿出另一张画纸，“你给我看张狗狗的照片，我保证画出它的憨态。”
王磊看着林砚摊位前的人越来越多，自己这边却依旧冷清，气得把扩音器往桌上一摔。之前买过他印刷品的几个顾客路过，还不忘吐槽：“上次买的画才几天就掉色了，再也不贪便宜了。”
他咬着牙，走到林砚摊位前，阴阳怪气地说：“林砚，你这手绘又慢又贵，也就骗骗这些小姑娘。等她们新鲜劲过了，还不是得买我的便宜货？”
林砚没抬头，继续给柯基画领结，语气平静：“王磊，顾客要的不是便宜，是值得。我的画虽然贵点，但能留住他们的回忆，能加专属细节，这是你的印刷品做不到的。”
“就是！” 刚拿到情侣剪影的女生举着画，对着王磊说，“我宁愿多花点钱，要一幅独一无二的纪念画，也不要你的劣质印刷品！”
周围的顾客纷纷附和，王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悻悻地走回自己的摊位，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苏晓抱着一摞空白画纸赶来时，林砚的摊位前已经排起了小队。她赶紧放下画纸，帮着登记顾客需求：“大家别急，先填一下定制表，写清楚想要的场景、专属元素和时间，林砚会按顺序来，保证每幅都用心画！”
李姐也凑过来帮忙，给等待的顾客递上小扇子：“大家耐心等，林小姐画画仔细，你们看这幅《老巷奶奶》，是昨天张阿姨定制的，连奶奶手里的蒲扇花纹都画出来了，比照片还像！”
正午的阳光最烈时，林砚已经完成了 12 幅现场定制。她的额角沁满了汗珠，苏晓帮她擦汗时，发现她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长时间握笔，指关节已经泛红。可她面对顾客时，依旧保持着微笑，仔细确认每一个细节：“小朋友，你想要的奥特曼披风，是红色还是银色？”“阿姨，你说的老房子窗台的月季花，要画盛开的还是含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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