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划下后的第三天傍晚,沈清澜第一次在这座“牢笼”里,听到了除了她自己和周铭之外的声音。
是密码锁开启的“滴滴”声,清脆,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公寓里凝固的寂静。
沈清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一份周铭下午送来的并购案风险评估报告。闻声,她的指尖在键盘上猛地顿住,背脊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她没有抬头,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仿佛那是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
脚步声沉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熟悉的、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顾延州回来了。
他似乎是直接从公司过来,依旧是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只是解开了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随意地敞开,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为他平添了几分慵懒随性的气息,却丝毫未减那与生俱来的冷峻。
他没有看她,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的岛台,将手中的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随手扔在上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然后,他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冰水,仰头喝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在厨房柔和的灯光下,勾勒出性感的线条。
整个过程中,他如同进入一个空无一人的空间,自然,随意,却又带着一种主人归家的、理所当然的气场。
沈清澜依旧维持着低头的姿势,但全身的感官却不由自主地高度集中,捕捉着他的每一个动静——他放下水瓶时与大理石台面碰撞的轻响,他走向书房时沉稳的脚步声,他推开书房门时细微的摩擦声……
空气里,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悄然绷紧。
这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却像是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彼此戒备,又无法完全忽视对方的存在。
晚餐时间,周铭准时送来了精致的餐食,摆放在餐厅的长桌上,依旧是两人份。
顾延州从书房出来,在长桌的一端坐下。沈清澜迟疑了片刻,还是在离他最远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长长的餐桌,像是楚河汉界,将两人清晰地分隔开来。
晚餐在一种近乎窒息的沉默中进行。只有银质餐具偶尔碰撞盘沿发出的细微声响,更加凸显了这份寂静的尴尬与沉重。
沈清澜吃得食不知味,每一口都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她能感觉到对面投来的、若有似无的视线,那目光并不灼热,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审视,让她如坐针毡。
她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食物,不去看他,也不去猜测他此刻的想法。
“这份报告,”顾延州突然开口,打破了令人难堪的沉默。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餐厅里显得有些突兀,语气是纯粹的公事公办,“第三部分的数据模型,假设条件过于理想化。”
沈清澜握着叉子的手紧了紧,抬起头,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目光。他指的是她下午正在修改的那份风险评估报告。
“现实市场存在变量,尤其是政策风险,你的模型没有充分加权。”他继续道,言辞犀利,一针见血。
沈清澜心底那点因为被打扰而产生的不适,瞬间被专业领域的讨论欲取代。她放下餐具,微微蹙眉:“政策风险我已纳入考量,权重设置参考了过往五年的波动区间和专家预测……”
“过往数据不代表未来。”顾延州打断她,语气淡漠,“尤其在这个节点,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放大。你的模型,需要加入极端情况下的压力测试。”
他说的没错。沈清澜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他的嗅觉比她更敏锐,也更冷酷。
“我明白了,”她敛下眼睫,收敛起那一瞬间流露出的争辩意图,“我会加入压力测试模块,重新评估。”
顾延州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重新开始用餐。
这段关于工作的简短交流,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短暂地打破了僵局,却也更加清晰地划定了他们此刻的关系——在这张餐桌上,他们是上下级,是就专业问题进行探讨的合作者。仅此而已。
晚餐后,顾延州回到了书房,门没有关严,留下一条缝隙。沈清澜则迅速收拾好餐具,回到了客卧,并将门轻轻关上。
夜晚的公寓,再次被寂静笼罩。
沈清澜洗完澡,穿着简单的棉质睡裙,坐在客卧的飘窗上,抱着膝盖,望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她眼底明明灭灭,如同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与他共处一室的第一个晚上,比她想象中更加……难熬。
那种无处不在的、属于他的气息,那种即使隔着墙壁和门板也能感受到的、强大的存在感,都让她无法真正放松。她就像一只高度警惕的猫,时刻竖着耳朵,捕捉着来自另一个空间的任何风吹草动。
深夜,沈清澜觉得有些口渴,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打开了客卧的门,想去厨房倒杯水。
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光线朦胧。她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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