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郎俯身,大手握住她的柔荑。
阮拂云借力一跃,身姿轻盈如燕,稳稳落在马背上。
两人并辔而立,一个沉稳如山,一个妩媚如火,竟说不出的登对。
送行的嫂子们,神色各异。
“七嫂,你可得看好十郎,别让他在外面招惹什么野花野草。”
开口的是三嫂楚红袖,话里带刺,目光不善。
阮拂云闻言,回头冲她嫣然一笑,风情万种。
“三嫂放心。”
“家花如此国色天香,外面的野花,又怎入得了我们楼主大人的眼?”
一句“楼主大人”,直接将楚红袖后面的话全部堵死。
赵十郎没理会她们女人间的讥锋,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走了。”
“驾!”
他双腿一夹马腹,黑马长嘶一声,如一道黑色闪电率先冲了出去。
阮拂云立刻催马跟上。
两道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山道的尽头。
官道上,尘土飞扬。
远离了赵家堡,阮拂云彻底放松下来,她催马与赵十郎并行。
“楼主大人,昨夜睡得可好?”
她侧过脸,秋波流转,声音腻得能拉出丝来。
“不好。”
赵十郎目视前方,吐出两个字。
“被窝太冷。”
阮拂云的笑声像是银铃在风中摇曳,身子都跟着轻颤。
“那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拂云,夜夜都去给楼主大人暖被窝吧?大嫂她们,怕是会生吞活剥了奴家。”
“你可以试试。”
赵十郎淡淡回了四个字。
阮拂云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飞起一抹动人的红霞,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男人,总能用最平淡的腔调,说出最霸道,也最让她心动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旖旎的心思压下,转入正事。
“福满楼那个钱掌柜,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我们想从他手里把酒楼盘下来,怕是要大出血。”
“不。”
赵十郎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冷酷。
“我们不是去买,是去收。”
“收?”阮拂云不解。
“那胖子想巴结郡守府的管家,这是他的软肋。”赵十郎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而我们,手里捏着黑风寨的宝藏,这是我们的刀。”
“我要让他明白,跟我合作,他能得到比巴结一个管家多十倍的好处。”
“跟我作对,福满楼明天就会变成一堆废墟。”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
“我要的,从来不是一个酒楼。”
“我要的,是以福满楼为节点,覆盖整个幽州城的情报网。他,只是我选中的第一颗棋子。”
阮拂云听得心神摇曳,看向赵十郎的眼神,充满了炽热的崇拜。
这才是她倾心的男人。
狠辣,果决,算无遗策!
“我明白了。”
她重重点头,语气无比郑重。
“拂云,定会为楼主大人,把这第一颗棋子,摆得漂漂亮亮!”
两人一路疾驰,幽州郡城高大的轮廓,已然在望。
城门口的盘查,比上次来时严了数倍。
一队队手持长矛的兵痞,凶神恶煞地盘问着每一个进城的人,稍有不顺,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城墙上,那张征收“军资粮”的告示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张催命符。
整个城池,都笼罩在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之中。
赵十郎和阮拂云亮出福满楼的贵宾牌后,顺利入城。
他们直奔福满楼而去。
然而,还未靠近那条最繁华的街道,一阵刺耳的喧哗与打砸声就传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催马向前。
拐过街角,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的马蹄同时一顿。
福满楼门口,人山人海。
酒楼里,不断有桌椅碗碟被粗暴地扔出来,在街道上摔得粉碎。
那个前几日还意气风发、满脸堆笑的钱掌柜,此刻正被人像拖死狗一样,从门里拖了出来,浑身是土。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华贵的绸缎衣衫被撕得稀烂。
“王八蛋!敢跟我们红巾军耍花样!”
一个满脸横肉,头扎红巾的壮汉,一脚狠狠踩在钱掌柜的脸上,朝他脸上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浓痰。
“我们大哥说了,三天之内,凑不齐五百石粮食,就先拆了你这破楼!”
“今天,先收点利息!”
壮汉狞笑着,猛地一挥手。
“给我砸!!”
他身后,十几个同样头扎红巾的汉子,举着棍棒,怪叫着就要冲进酒楼内部。
街道上,百姓敢怒不敢言,巡逻的官兵,远远地看着,竟无一人上前干预。
马背上,阮拂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们的计划,被这群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彻底打乱了。
赵十郎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意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被踩在脚下的钱掌柜,看着那些耀武扬威的红巾军,眼神平静得可怕。
然后,他翻身下马。
“七嫂。”
“在。”
“在这里等我。”
赵十郎丢下这句话,没有拔刀,没有亮剑,就这么两手空空,一步一步,径直走向那片混乱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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